我獨自一個人走在繁華的大街上,曾經,我被關在那個寺廟裡12年,一直都夢想著有朝一日像瀟瀟一樣可以下山去玩耍。可是,離那樣的日子明明還只有一步之遙,而如今的我卻又被命運帶到了這個完全陌生的時代。
我想,現代的大街上一定要比這裡還要熱鬧吧?可惜我無緣相見。而這裡的一切也不一定會屬於我的,我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裡,莫名其妙的捲入這血雨腥風之中。巫師說,那塊八卦石可以讓我找到想要知道的答案。那我到底是要尋找什麼答案呢?
對了,八卦石?我心裡一驚,摸到脖子上的手空空蕩蕩的。那塊八卦石還在那個老九的手中呢,這個混蛋現在又跑的無影無蹤了,讓我到哪裡找他去?真是禍不單行,沒有了八卦石,我該怎麼辦呢?難道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坐以待斃?那我豈不是這一輩子都無法回到現代去了?
「啪。」光顧著走路了,卻不料會撞到一個人的身上。
「你沒長眼睛啊?」那個被撞的男人呲著牙瞪我,用力的推了我一把,怒道:「走路沒有長眼睛是不是?連本大爺都敢撞?」
「你長了眼睛,怎麼還會被我撞到?」我毫不示弱的回敬他,本姑娘心頭正冒著火呢。
「呦,挺硬的口氣啊?哪裡出來的小娘們,竟然撒野撒到本大爺的頭上了。」他一臉奸笑的湊近我,一雙精明的小眼睛放肆的盯著我看。
「讓開!」我厲聲道:「本姑娘我心情不好,不要惹到我。」
「什麼?心情不好?哈哈哈,可巧了,可巧了本大爺我就專治心情不好的人,來,讓本大爺看看。」
他說著就要伸手掀我臉上的面紗。
「拿開你的贓手。」我用力的打掉他伸過來的手。
「好啊,還挺硬是吧?」他斜著眼睛看著我,繼而喚了一種猖狂的語氣,狠狠的道:「哼,看你大白天的還帶這個黑砂,一定不是個好人?來人,把她抓起來。」
一聲立下,便聽呼啦啦圍上了幾個健壯的男子,個個身著利索的短衣,正摩拳擦掌虎視眈眈的圍著我來回轉著。一看就知道是社會上的一群不良青年,典型的無恥之徒。
我心裡原本就不順暢,再看著這麼幾個歪瓜裂棗的樣子便更加來氣。但也明知自己遠遠不是他們的對手,惹不起,那就躲吧。於是,索性轉身要走。
「想走?」那男子一見我要離開,忙伸手擋在我的面前,嬉笑道:「怎麼?怕了?怕爺會吃了你?放心吧,爺最懂得憐香惜玉了,不會傷了你,呵呵。」
嘴裡說著令人作嘔的污穢話語,髒兮兮的手便要摸過來。我一楞,轉身想躲,卻已經躲不開,頭上用於遮面的黑紗便隨著那只髒手毫不留情的給掀了開來。
黑紗一除,一張絕對算的上恐怖的臉便出現了眾人的面前,圍觀的人群中立刻發出一陣驚呼。最是震驚的便是那個男子,他被這張臉嚇的退後了好幾步,然後愣著在了那裡。
我有些惱怒的將面紗重新遮住自己的臉,最是見不得這樣的眼神。難道長的醜也是錯麼?況且,原本我也算得上是個清秀的女子,這張臉根本就不是我的。
「妖、妖怪。」那男子手指著,許久才吐出了這麼幾個字。
妖怪?我嘴角浮起一絲嘲弄的笑,世上還有這樣醜的妖怪麼?哦,那一定是還沒有淨化好,修煉的不到火候。若是漂亮的,就應該叫做妖精了吧?
「是妖怪,快點打她,快打死她。」人群中不知道是誰高呼了一聲,接著手中一把碧綠的青菜便用力的擲到了我的身上,在肩頭上忽的滾落下一層暗青色的痕跡。
我一愣,知道已經來不及躲閃了,只得垂著頭默默的忍受著,於是,各色青菜的葉子,爛了的瓜果、雞蛋,悉數都成了人們手中的工具,而我就成了他們面前活著的靶子。
我用手捂著頭,倔強的不肯掉一滴淚。只是心裡,卻痛的要滴血。我也是父母身邊千疼百愛的女兒啊,我也是師父最疼愛的徒弟呀。什麼時候,竟成了眾矢之的,任人打罵?而這被打罵的理由,竟然就是因為長的醜?天哪,古代的人都是什麼邏輯?
「噗。」的一聲,不知道是那個黑心的竟然扔過來一塊石頭,重重的打在前胸的位置。我一個趔趄站不穩,「撲通」一聲便摔在了地上。而那些瓜果蔬菜已然沒有要停止的意思,源源不斷的扔過來。
「住手。」一聲蒼勁有力的斷喝,從一旁一頂豪華的轎子裡傳出來。
我心裡一陣竊喜,知道救星駕臨了。古代的人不都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嗎?此刻的我雖是是倒
霉投遞,但至少也要有有一人出來解救我一番啊。
我捂著腦袋,從胳膊的縫隙中往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金絲繡就的轎簾輕輕一掀,從裡面下來的是個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一身暗青色的恭敬雲繡長衫,看起來氣質不凡,不怒而威。
「大人。」那個剛剛還很囂張的猥褻男子,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的恭敬起來,屁顛顛的跑到中年男
子的面前,道:「真是不好意思,打擾到大人了,我定好好收拾這個女子。「
中年男子沒有吱聲,只是一個凌厲的眼神飄過去,便讓那個猥褻男住了口,哆哆嗦嗦的恭敬的立到一旁。而那些叫嚷的要打死我的人,也都慢慢的退到了一旁,再不敢言語。
中年男子慢慢的走近我,然後俯身將我攙扶起來,伸出手來抹掉我身上的那些被摔爛了的瓜果和菜葉。仔細的審視了一遍後,突然問道:「你的八卦石,怎麼沒有帶著?」
我一愣,抬頭看他,隔著黑色的面紗,我看不太清他的臉。但是這一問,卻勾起我心裡的一種莫名的酸楚。我的眼淚在那一刻靖不爭氣的流下來,一滴一滴,滴到中年男子抓住我的手的手上。
「雲伊。」他喊著這個讓我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我愣了一楞,不知道他與雲伊是什麼關係。只是,看著他略帶悲傷的臉時,我從心裡感到了一種別樣
的痛楚。沒錯,是痛楚,總之不是感動。
「老天真是有眼啊。」他無限傷感的歎息:「夏家終還是留了你這樣一個獨苗,雲伊,你跟我走吧。讓我來好好的照顧你,好不好?」
我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然後默默的跟著他。不知道為什麼,見到他就像見到了我的親人一樣。難道她便是這個叫夏雲伊的女子的親人嗎?我的靈魂伏到了夏雲伊的身上,但是心裡卻還是殘存著一些她本身的記憶,所以我才有如此的舉動。
更或者,什麼都不是重要的了,只要此刻有個安身立命的場所,於我,便已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