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應聲而開,披著紫貂大氅的越子都閃身進來,侍女們行過大禮,趕緊頂風關上房門,呼嘯的北風捲著零星雪花還是趁勢侵入,凜冽的寒風迎面襲來,我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
不消越子都動手,已有侍女幫他解開緞帶,取下紫貂大氅,露出領口袖口鑲了紫貂毛邊的玄色錦袍,丰神俊朗,儀表堂堂,只是臉上隱隱有絲疲憊之態。
「怎麼穿的這麼單薄?」越子都看著我,不禁皺起了眉頭。
因為屋內暖意融融,所以我僅穿了貼身的藕色絲緞裌襖。我現在的身材和以前相比,簡直可以用大相逕庭來形容!最近一段時間,我早已經將我的減肥計劃忘在了腦後。織做裡衣,每日忙的腳不沾地;兩國開戰,施厚受傷,又橫生突變,幾乎就沒消停過一天。飲食無規律不說,還整日的提心吊膽,人不知不覺中,瘦的皮包骨一般。小臉瘦的沒個巴掌大,腰身只剩盈盈一握,唯一令我欣慰的,該突的突,該翹的翹,還不至於讓人分不清正反面。而這身看似平常的衣服穿在我身上,自有一種令人賞心悅目的風韻。
我拘謹的站在那裡,不知是不是應該向他行叩拜大禮?於是微微屈膝,遲疑的說道:「羽瑤見過皇上。」
他伸手制止住我往下行禮的身子,一揮手,侍女們立刻退出。他將我扶到椅子上坐下,神色凝重的說道:「只偏偏你不用向朕——我行這拘泥於形式的俗禮。」
他似乎努力想要改掉自稱「朕」的習慣。為什麼?是怕我和他拉開距離嗎?
「羽瑤豈敢?!」我略有些意外的抬頭看他,他熠熠生輝的雙眸,正凝神注視著我,我感緊低下頭,尋找著話題道:「皇上的傷可好些了?」
「多謝羽瑤捨身相救!能在那個危急時刻不顧自己的性命為朕——我吸毒療傷的,在這世上,恐怕再找不到第二人了!」
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竟然付出了那樣不可思議的舉動,現在想起來,何止是尷尬啊?!我頭垂的更低,臉上火熱一片,「情況危急,更何況,皇上是為救羽瑤受的傷。」
「那,如果,我不是為救羽瑤受的傷,你還會那麼做嗎?」
「這個……羽瑤不曾想過。」我訝異的抬起頭,心想,我有病啊!拿自己的命去賭,況且,你妹妹不是有解藥嗎?!真想不通,她小小年紀竟然學得這麼古怪,拿別人的性命開玩笑。
越子都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光,稍縱即逝,依舊神情淡定的的看著我。
「羽瑤竟然連救我兩次性命!這還真不是一般的緣分!無論如何,我會永遠記得,我欠羽瑤兩次救命之恩呢。」
「呵呵。」他灼熱的眼神看得我渾身不自在,我傻笑著說道:「皇上不是也連救羽瑤兩次嗎?兩廂抵消了。我們誰也不欠誰,呵呵。」
「我只是做了身為一個男兒應該做的事而已,何足掛齒,倒是羽瑤的膽色,的確令人刮目相看呢!」
哦?既如此,那——
「那,羽瑤可不可以提個小小的要求?」我怯怯的問道。
「當然,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別說是一個,就是一百個,一千個,我也應允!」越子都信心滿滿的答道。
「那太好了!」我高興的拍著手從椅子裡蹦起來,得意忘形的說道:「羽瑤想家了,想回雲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