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厚牽牽嘴角,露出一個比那碗中藥還要苦的笑,搖搖頭,額頭已冒出一層薄汗。我知道在古代根本沒有麻醉這種藥,所以,有多痛都只能硬頂著。我看在眼裡,心如刀割,咬住嘴唇使勁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用帕子輕輕拭去他額頭的冷汗,撫摸著他的臉頰,疼惜的說:「不要亂動,什麼也不要想,閉上眼睡一會兒。」
「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可以好好看著你,我怎麼捨得睡?再說,有你在我身邊我又怎麼睡得著?」
「傷成這樣了,還貧嘴?!」
「這點傷就想嚇到我施厚,還真小了點。」說完,他挑眉妖魅的說道,「過來!「
一看他這樣子我就沒底,怯怯的問一聲:「做什麼?」
「當然是慰勞一下你浴血奮戰光榮負傷的夫君了!」
「怎麼慰勞?」我裝傻道。
他閉上那雙魅惑的鳳目,竟然撅起性感的嘴唇?!這分明就是誘惑嘛!幸虧我的自制力還剩那麼一丁點兒,還勉強夠用。咬著牙,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裝狠的說道:「我看還是傷的輕。」
他又痛呼起來,我白他一眼,沒搭理他。
「我的娘子還真是狠心啊!你挽起袖子看看。」我心想,這一巴掌我輕輕的打在你手背上,關手臂什麼事,但是還是好奇的挽起他的衣袖一看——他光潔的手臂上赫然出現一個橢圓形粉色的傷痕……我一下明白過來,這是上次我——咬的……
施厚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委屈的說:「看見了吧?唉,難怪有人說,『最毒莫過婦人心』,我這新傷舊痕的,連個心疼的人都沒有呢?!可憐吶!——」
「吧嗒」一滴溫熱的淚珠滴上他的手臂,接著又是一滴……
施厚趕緊住了口,著急的微微欠身要起來,傷口痛得他又頹然倒下。看我還是不說話只顧著掉眼淚,他一咬牙關,伸出左手抓上我的手腕,一用力,便將我甩上了床榻,我連呼叫都沒趕上,已經穩穩的落在他的身側,屁股摔的好疼哦!看他胸上的繃帶,瞬間被殷紅了一大片,我心痛的驚呼道:「你看你!一點兒也不老實!又湧出來這麼多血,你想要我心疼死啊?!」
「誰管得了那麼多?看到我的青青掉眼淚,我也心疼的快要死掉了。」
他幽幽的說著,雙眸好似一汪春水在輕輕蕩漾,深情濃郁的化不開去……我剎那間墜入那深深的潭底,一刻心狂跳的幾乎要窒息,而真正讓我窒息的——他的吻狂恣而下,深情繾綣,而又火花四射,焚情烈焰,我被他的炙情融化,心魂俱顫,盡情的沉醉在他的深情……
他的手慢慢探向我的腰際,手指笨拙的解著腰間袢扣。我將將的守著最後一絲清醒,伸手按上他的,想要把它移開,幾經較量,卻爭不過他,無奈之下,只好咬咬牙,狠心的觸上他右胸的傷口,施厚悶哼一聲放開了我。我急忙敏捷的爬下床榻,望著他慾火中燒的雙眸,堅決的說:「你有傷在身,要靜養!靜養!知道嗎?」
「啊!」施厚慘叫一聲無奈的說道:「我的心肝兒啊!你這不是要夫君的命麼?」
「再不聽話,我就回刺史府!」我威脅道。
施厚終於妥協道:「好,好!我聽你的。行了吧。」
我這才重新坐下來,疼惜的看著他說道:「都快天亮了,好好睡一覺吧。」
施厚握住我的手,默默的注視著我,彷彿總也看不夠似的。直到疲倦襲來,才輕輕的閉上眼睛,但是疼痛折磨的他輾轉難眠,天色快亮時,他才沉沉睡去。
看著他在睡夢中,仍疼的深蹙的眉頭,我心痛不已。我急切的盼著天亮後,到山上去尋些麻醉草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