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守城將士的傷亡雖很輕,卻也有近五百人的傷亡。將士們強忍著失去戰友的悲痛,迅速打掃戰場,用清水將血污沖刷乾淨,這才得空緩口氣兒。
施厚又將城防仔細的巡視一遍,確保萬無一失,站在城樓上,眺望著耶梭軍的方向,確信今晚不會再有進攻,轉頭叮囑周進霍勝不要放鬆警惕,按時換防,確保軍士們得到充足的休息,看起來明天還會有一場惡戰。
藍琨率領的耶梭軍是有備而來,但是雲州駐軍除了葉湛手下的三萬鐵林軍訓練有素外,其餘急招的幾萬兵馬都是沒有任何作戰經驗的百姓。而自己帶來的五千親衛雖英勇善戰,但還是人數太少!他雖然已經要求朝廷急速增兵,可是一時半會兒還無法到達。而此刻更嚴峻的問題是,軍中的糧草已經只夠維持四、五天了。如果糧草不能及時運到的話,那雲州城將會不攻自破。早就接到三皇子翀負責此次押解糧草的任務,算算日子早該到了,卻為何遲遲不見蹤影?難道途中出了什麼意外?明天一定要派人去打探一下消息。
「施將軍,夜深了,早點歇息吧!將軍已經五天五夜沒合眼了。」身後傳來葉子衿溫柔的聲音。施厚轉過身,看著寒風中威風凜凜又不失嫵媚的葉子衿。
和藍琨開戰雖然只有短短的數天,但是施厚幾乎未曾好好的休息一晚,不是謀劃應敵的良策,就是部署軍中的大小事宜。事無鉅細,他都要親自過問,方才能夠感到心中踏實,指揮戰鬥的時候才能做到瞭然於胸。而葉子衿雖是一介女流,但是她分析敵軍時的透徹,在戰場上奮勇殺敵時的凌厲狠絕,也頗令施厚敬佩。更何況,此時他們的關係已經是身在同一個戰壕的生死之交,因此言語間已沒有了初識時的冷漠,取而代之的是由衷的敬意和關懷:
「葉指揮使也辛苦了!還有葉老將軍,煩請葉指揮使替我向他老人家捎話,要老將軍明日一定要好好休息一日,千萬保重身體才是!」
「將軍的好意,子衿心領了。但是要我父親休息一日,這話我可不敢去說。」葉子衿故弄玄虛的笑說。
「哦?為什麼?」施厚果然好奇的問道。
「我怕會挨罵啊?我爹最怕被人認為自己老了!身為國之棟樑、一員武將,能夠為保家衛國盡心盡力,當是他的職責和驕傲吧!所以將軍如果體諒我爹的話,還是應該讓他老人家償此夙願才是。」葉子衿娓娓道來,神情甚是從容恬靜。
「葉老將軍正值春秋鼎盛時期,自然是寶刀未老,我又怎麼敢怠慢呢?」施厚說著,一抬眼,無意間瞥到天空中紅雲滾滾,鋪天蓋地。正疑惑間,一絲冰涼飄上面頰,接著又是輕飄飄的一絲……。下雪了!看那天空的顏色,這場雪絕對不會小了!忽然,一個大膽的主意在他的腦中迅速形成——他要夜襲耶梭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