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忍不住打量起來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姐姐。
她長的要比安·博林白許多,五官也更加精緻,只是氣質上沒有安·博林大氣。
她看起來容顏憔悴,神情落寞,儘管她從一進到這個房間來就一直掛著微笑。
包裹在一襲黑衣中的她,越顯嬌小和惹人憐愛。
這個就是被亨利八世拋棄過的情婦,安心突然憐憫心氾濫,她不自覺地拉起了她的一隻手:「瑪麗,我不知道怎麼說,只能說我很難過。」對不熟的人客套可真難,尤其是還要裝得很熟的樣子。
也許是安心的一聲「瑪麗」又拉近了姐妹倆的距離,瑪麗·博林的笑終於從公式化稍放開了些:「哦,安妮,你還是你,雖然父親說你變了很多……」
安心拉著她坐到了椅子上。
然後兩個人都沒什麼話說,卻都在不住地暗地打量著彼此。
聽喬治·博林說,瑪麗的丈夫死了之後,給她留下了很大一筆債務,而她又沒有任何的收入,還要帶著兩個孩子,而她們的父親托馬斯·博林還不願意資助她,這樣想來,就明白了她的來意了。
「哦,安妮,瞧瞧你,好像胖了點,上次聽說你病了在家,我沒能去看你,你知道怕傳染到孩子,你現在好了,我真高興。」瑪麗·博林拉著安心的手熱絡地說道。
安心笑笑表示她不介意。
「你看,我都忘了,我是來給你送聖誕禮物的。」瑪麗·博林邊說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小盒子放在桌子上。
「不想打開看看嘛?」瑪麗·博林突然一臉神秘地說道。
安心本來沒什麼興趣,看她這樣說也不好駁了她的面子,於是故作興趣十足地打開了那個盒子,裡面是一個羊皮紙的小包。
「這個是法國宮廷傳過來的美白秘方,據說王后陛下都用這個,我也是好不容易弄到的……」看安心打開了那個小包,瑪麗·博林獻寶似的解釋道。
那是純白色的粉末狀物體,安心湊近聞了聞,沒有什麼味道,聽瑪麗·博林這麼說,她以為是類似胭脂或者紅樓夢中什麼玫瑰硝之類的東西,心中還暗自讚歎,能將胭脂做到無色無味,說明歐洲這個時候的美容技術已經很高了。
「這個是用來吃的,但是千萬記得一定不能多吃,只能吃一點點,我沒捨得吃,再說,你現在比我需要……」瑪麗·博林繼續解釋道。
用來吃?安心又看了一眼那些白色的粉末,心裡覺得奇怪,也有一股不好的感覺,但是她對瑪麗最後的那句話不舒服,什麼叫她比她需要,難道她比她黑那麼多嗎?難道她就這麼比她需要美容嗎?
其實瑪麗·博林的意思是指安心現在的地位比她這個寡婦更在乎容貌,只是安心也是個女人,只要是女人對容貌的敏感總是大於一切不能免俗。
因為心裡不那麼舒服,安心之後就沒怎麼說話,而瑪麗·博林至始至終也沒提她的經濟困境,只是說了一下家裡和亨利八世的閒話。
安心很不喜歡她提到亨利八世時那種很熟稔的語氣和神態,就好像亨利八世是她的一樣,但是她也在不斷地勸自己,她只不過是過去的一個情婦,她才不吃她的醋呢,其實不吃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