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不認為乳酪麵包對您的身體有好處。」安心兩隻手懶洋洋地撕著一塊白麵包,腦子裡想念著小米粥加鹹菜的完美早餐組合,一邊對亨利八世的「不良嗜好」——喜歡吃塗了超多乳酪的麵包,隨意地點評著。
「親愛的女士,要知道,在您的嚴厲管制下,我可是好久沒吃到這麼好的乳酪了,專門生產皇家乳酪的農民肯定會傷心欲絕,我怎麼能那麼殘忍?」亨利八世雪白的牙齒在早晨的陽光下泛著微光,他笑容燦爛,一邊討好地對安心說,一邊往麵包片上又塗了一層乳酪,忙不迭地放進嘴裡,彷彿再慢一步,就會被安心奪走一樣。
真是個小孩子,安心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好奇怪,她現在不怎麼怕他了,也許是從他好了以後,對她笑容多起來的緣故。
「陛下,我聽說如果您去打獵的話,一般都會在溫莎城堡住一夜。」安心想起她來倫敦塔第一夜發生的事,不明白國王為什麼會違反常理突然出現在她的房間。
「事實上,我回來是為了……」亨利八世又拿起一片麵包,準備再次往上塗乳酪,聽到安心這麼問,放下了手裡的東西,想了想,看著她說。
「尊貴的薩福克公爵大人求見。」亨利·都鐸貼身侍衛的稟報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
安心看到亨利·都鐸愣了一下,不置可否。
「陛下,我是否可以冒昧邀請薩福克公爵大人同我們共進早餐?」安心想了一想,笑著問道。
事實上,從查爾斯·布蘭登將亨利八世打下馬開始,亨利八世從來沒有再主動召見他,在樞密院的會議上有什麼決策也不再詢問他的意見,現在所有人都認定薩福克公爵的倒台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除了安心。
安心有一個強烈的直覺,在墜馬那天,薩福克公爵堅持亨利八世無事而因為立儲問題和沃爾西主教爭辯的時候,國王就已經原諒了他,或者他在和他比武之前就已經原諒了他,難道比武本身不是國王遞出的橄欖枝嗎?
再反觀亨利八世對沃爾西主教的態度,有一次沃爾西在他們兩個正在晚餐的時候求見,安心明顯看到亨利八世皺緊的眉頭,卻仍然笑著接見了他,她敏銳地察覺到,沃爾西主教正在失寵。如果你是國王,你會再喜歡在你生病的時候就為你準備後事的大臣嗎?
所以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國王是不會排斥薩福克公爵的,只是,需要那麼一個台階,那麼就讓她來搭建吧。
「這麼說,你一點都不為我們的二人世界被其他人介入而感到惋惜嘍?」亨利八世故意露出傷心的樣子。
「陛下,別讓公爵大人等急了。」安心忽略了他的表情催促道。
薩福克公爵快步走了進來,在他給國王躬身行禮後,安心起身將一隻手遞了過去,查爾斯·布蘭登行了一個吻手禮,之後坐在侍衛給安排好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