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到倫敦塔的第一夜並不是那麼友好,安心還是告訴自己這開端很是不錯,至於怎麼個不錯法,至少,她活了下來,好吧,如果這個算不錯的話。但是直到天亮,她也只能想出這麼個支撐自己繼續在這裡熬下去的理由了。
珊妮清早一進來,就看到那滿屋子的鵝毛還有安心的兩個大眼袋。
「哦,珊妮,什麼都不要問我,千萬別問。」安心趕在珊妮張口之前舉起一隻手快速地說道。
「好吧,安小姐,那麼這鵝毛是怎麼回事?」
「哦,上帝。」安心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是陛下弄壞的,不關我的事,可以了嗎?……對不起,珊妮,我不該對你發火。」
「陛下回來了?」珊妮顯然很驚訝。
「當然。」
「他來找過你?」
「當然。」
「陛下對你真是情深意重。」
「……」
「那麼,他留下過夜了?」珊妮盯著那滿地鵝毛,眼裡的笑明顯不懷好意。
「啊,瞧我都做了什麼?」安心悲哀地發現珊妮有可能將這鵝毛理解成他們床上運動過於激烈的結果,臉刷地就紅了。
「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吃早餐?」解釋就是掩飾,安心適當停止了這個話題。
「啊,當然,馬上。」珊妮忙下去安排。
安心馬上發現比被國王誤會為劈腿更倒霉的事,那就是無所事事。
如果讓她日復一日地呆著房間裡,那和軟禁有什麼區別,可是想要離開倫敦塔,顯然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那麼僅有的一項娛樂便是繼續參觀倫敦塔了,好在上一輩子她只是參觀了一小部分,花兩輩子去一個景點觀光,這事還真是說不出的詭異,幸運的是,這輩子免票。
安心手裡拿著個羽毛扇開始在城堡裡閒逛。
不出所料,很快她就迷路了。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最好迷路迷到逃出這裡,那是最好了,顯然,那是不可能的。
遠遠聽到泰晤士河邊人聲鼎沸,現在安心正走在皇家園林裡修建得和幾何圖案一樣標準的灌木叢中,就不得不循著聲音走了過去。
人群中一會響起歡呼,一會又是噓聲,可以看到很多人圍成了一個圈子,顯然圈子裡正在進行著一場好戲。
兩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人全身披掛,連馬身上都批滿了鐵鏈編成的鎧甲,只露兩個眼睛,和騎在身上的武士相同。
安心走到人群的外圈,她想她已經明白了這裡正在發生的是什麼,這應該是一場古代歐洲常見的娛樂活動——比武,只是她不知道這樣的比武方式還有一個名稱,叫做特約斯特比武。
騎在馬上的人毫不誇張地說,已經武裝到了眼睛,臉上的鎧甲將所有的器官都保護了起來,只留下眼睛處的兩個小孔,這讓安心看不清武士的樣子,他們手裡都拿著一桿長長的巨大沒有尖的木質的矛,方纔的歡呼聲顯然是在給剛登場的兩個人助陣,而現在,兩匹馬對峙,周圍又開始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包括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