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長孫玲瓏生孩子,生的怎麼樣了?」凌蘇兒像突然想起來一樣。
「呃,不知道,我著急救你,安排安福去請產婆以後就來追你們了。」
「女人生孩子是很痛苦的,你怎麼可以不陪在身邊?」凌蘇兒埋怨的看了李世民一眼。
「知道了。」想想已經很久了,長孫玲瓏不知道怎麼樣了,李世民心裡也有點擔心起來。
對不起世民,有些事,我想自己解決。凌蘇兒靠在李世民胸前,感受著他的心跳,自從她再次回來之後,李世民一直都限制她外出,最後因為她每次都很執拗的跑出去,李世民也就不再管她,只是每次外出,四婢一定要寸步不離的跟在身邊。一開始她還認為李世民太小題大做了,只是出去逛逛而已,有必要那麼嚴重嗎,現在想想其實他是提防太子對自己不利。想到自己曾經答應皇帝,永遠不再回長安,永遠不再見李世民,不知道皇上要是知道她回來了,又會怎麼樣?
太子府裡,李元吉正拿著一幅畫讓碧娘確認,畫中的女子穿著宮裝,正在撫琴,那笑容,不是凌蘇兒是誰?碧娘咬了咬嘴唇,「王爺,這畫中的女子神情高貴,一看就知道是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那名女子和畫中只有臉相似而已。」
「你確定嗎?」李元吉懷疑的看著碧娘。這段日子,很多人都親眼見過一個跟凌蘇兒極其相似的人進出王府,他派人去秦王府打聽,可是秦王府的下人都一口咬定凌小姐在王爺成親前就失蹤了。
「王爺,碧娘確定!」碧娘想到凌蘇兒為了救自己不惜割破她自己的脖子,她不是一個不知道知恩圖報的人,「碧娘這段日子在秦王府和那名女子有過幾次接觸,那名女子行為舉止粗俗,我當時為了找千毒散,翻遍了梅香居裡裡外外,更是連琴都沒見過。」
難道真的不是凌蘇兒本人?李元吉看著自己手中的話,那一晚趙府家宴他也在,暗中看見撫琴的凌蘇兒,回來後就照著自己印象中,找人給畫了下來。
「看來那個李世民是找了一個相似的女人做替代品,哈哈哈!」李建成譏笑兩聲,眼光又落在了凌蘇兒的畫像上,「不過我還真想親眼看看這畫上的女子。」
看見李建成的手指落在畫中凌蘇兒的臉上,李元吉厭惡的皺起眉頭。
「啊!王爺,王爺!」凌蘇兒和李世民剛走進梅香居,就聽見長孫玲瓏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看見梅香居裡亂成一團,到處都是進進出出的丫鬟,「怎麼樣了?」李世民抓住一個丫鬟著急的問。
「王爺,王妃娘娘難產!」丫鬟帶著哭腔說。
難產!李世民臉色一沉。
在古代難產的話……!凌蘇兒擔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長孫玲瓏痛苦的聲音和著嘈雜的下人的聲音混雜一片,「世民,進去看看吧。」
「嗯!你在這裡等我!」。
「不行,王爺,你不能進去。」冬竹帶著三婢攔在李世民前面。
「冬竹,長孫玲瓏難產,現在正需要李世民陪在身邊,你們讓開。」凌蘇兒生氣的看著四婢。
「小姐,王爺不能進去,進入產婦的房間,非常不吉利,日後會有血光之災的。……」冬竹執拗的攔在李世民和凌蘇兒面前。
「這些都是迷信,是迷信!」凌蘇兒打斷冬竹的話。
「王爺,王爺,世民哥,救救我,……!」隨著長孫玲瓏淒慘的呼喚聲,凌蘇兒強行推開冬竹,「那我進去!」
「小姐!」春梅和秋蘭想攔住凌蘇兒,凌蘇兒掙脫她們的手,快步跑了進去。
「你們都讓開吧!」李世民看著凌蘇兒的背影,說實話什麼血光之災的他並不相信。
「王爺,請恕奴婢們失禮。」冬竹手一揮,四婢把李世民團團圍住。
「你們!」李世民看著神色嚴肅的四婢,知道她們不是在開玩笑,如果他硬闖,就要動手的。
「王爺,這些丫鬟都是為了你好,請你在這裡等著吧。」一個送熱水出來的老婦,輕聲勸著說。
「裡面的情況怎麼樣了?」李世民有點著急,長孫玲瓏的叫聲為什麼停止了?
「估計……」老婦看了一眼身後的進進出出的丫鬟,「還請王爺做好心理準備。」
「做好心理準備?你是說?」李世民臉色一變。
「王妃是早產,加難產,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了,羊水早就破了,可是還不見孩子,怕孩子凶多吉少。唉,可憐王妃了。」
「不會的,不會的!」李世民低沉呢喃。
「保小孩?不行,當然保大人了,孩子沒了可以再生,保大人,快!」凌蘇兒氣憤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
李世民的臉色更陰沉了。
「蘇…蘇兒姐,求…求求你,保孩子…我的孩子。」長孫玲瓏斷斷續續的哀求著。
看見長孫玲瓏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張臉更是白的沒有了血色,凌蘇兒心疼的眼睛一紅,眼淚也差點掉下來,「瓏兒,你和孩子都會好好的。相信我,一定不會有事的。」她跪在長孫玲瓏的身邊,握住她的手,「請你一定要努力,不要放棄啊。」
長孫玲瓏輕輕的搖搖頭,「我累了,其…其實我…好羨慕你,我一直…一直都喜歡世民…哥,但是他的眼裡…眼裡只能看到你,即使我…有了他的…孩子,他…還是不願意…多看我一眼。」長孫玲瓏用盡全身的力氣抓緊凌蘇兒的手,「蘇兒姐,請…請你一定要答應我,要好…好好…好好照顧,照顧我的…我的孩子。」
「別說傻話,別說傻話,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的,都不會有事的。瓏兒,不要閉眼睛,睜開眼睛啊。」看見長孫玲瓏的眼睛閉上了,凌蘇兒想去扒她的眼睛,幫她把眼睛睜開。
「世民哥,我…我想…想見世民哥。」長孫玲瓏微弱的呢喃著。
「好,你把眼睛睜開,我這就去把李世民找來,把眼睛睜開啊!」凌蘇兒鬆開長孫玲瓏的手,飛快的跑了出去,她一定要讓長孫玲瓏見到李世民。
「蘇兒!」看見凌蘇兒滿臉的淚痕,李世民心一沉,難道……?
凌蘇兒顧不上滿臉的眼淚,她擠開冬竹,使勁的把李世民往房間里拉,「去見她,快點去見她,快點去見她啊!她想見你啊!求求你快點去,去見她!」凌蘇兒帶著哭聲的央求,讓冬竹還有其他人都哽咽了。
「別哭了,我現在就進去。」李世民緊緊的握了一下凌蘇兒的手,迅速向屋裡跑去。
「小姐,你……!」春梅想說什麼,眼淚卻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冬竹默默的往屋裡走,凌蘇兒一個健步攔在她的面前,冷冷的說,「現在正是瓏兒生死攸關的時候,就讓李世民陪在她身邊吧,如果以後有血光之災,我會把自己的命換給李世民的。」
「如果有血光之災,我們四婢的命都會換給王爺的,小姐,你要為了王爺好好的活下去。」冬竹歎了一口氣,轉頭去其餘三個人說,「走吧,我們到偏廳去等好消息吧。」
「瓏兒,我是世民,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來看你了。」凌蘇兒靠在門邊,看著李世民和長孫玲瓏,屋裡面丫鬟們都在低聲的哭著,喜兒因為她的小姐悲傷過度,已經昏了過去。
「世民哥?」長孫玲瓏摸索著想抓住李世民的手,李世民輕輕的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瓏兒,我們的孩子還在等著親眼見見他的爹娘,答應我不要放棄。」
「世民哥,對…對不…起,我們…我們的孩子,你要好…好好…疼愛他,就…就讓…蘇兒姐做他的…他的親娘吧。」
李世民的眼眶濕潤了,「瓏兒,你不能這麼丟下我們的孩子,聽到沒有,我們的孩子等他長大了,你還要教他讀書,寫字,聽到沒?」
「世民哥,你哭了嗎?」聽到李世民帶著哭腔的聲音,長孫玲瓏費力的睜開眼睛,臉上是欣慰、是滿足,「世民…世民哥,能為…我流…流淚,瓏兒…死…死而無憾…了。」
「不行,你不能死,瓏兒,答應我,你不能死。」李世民抓緊長孫玲瓏的手,站在門邊的凌蘇兒拚命的摀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唔!」長孫玲瓏突然痛苦的呻吟起來。
「瓏兒,你怎麼了?郎中呢,郎中!」
凌蘇兒慌忙地往前走了一步,瓏兒,你千萬不能有事!她在心裡默默的祈禱。
「王爺,孩子的頭出來了。」產婆本來都已經放棄了,沒想到卻看見孩子的頭露了出來,「王妃,再加把勁,孩子已經出來了。」她興奮的說。
「瓏兒,聽到了嗎?孩子已經要出來了。」李世民握住長孫玲瓏的手,她的手正慢慢的變冷,「不要放棄啊,瓏兒!」
終於一聲嬰孩響亮的啼哭,「王爺,是男孩。」產婆高興的匯報。
「郎中快過來看看王妃!」李世民顧不上高興,長孫玲瓏的手好冷。
「王爺,王妃,只是筋疲力盡,昏過去了。」郎中仔細的給長孫玲瓏把了脈,確定的說。
太好了!凌蘇兒聽到長孫玲瓏母子平安,她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悄悄退了出去。李世民轉頭看著凌蘇兒的背影,眼睛裡都是痛苦。
「小姐,王妃怎麼樣了?剛才好像聽到嬰兒的哭聲了。」凌蘇兒走進偏廳,四婢急忙圍了上來。
「母子平安!」凌蘇兒抱住春梅,長孫玲瓏對李世民的感情,讓她的心好沉重,她不願意除了她之外還有人這麼深愛著李世民啊。
「小姐?」春梅摟住凌蘇兒。
「春梅,我,我,……!」凌蘇兒放聲痛哭。冬竹輕輕的把偏廳的門關上,門外不遠的李世民,聽到凌蘇兒的哭聲,想進去,幾次抬起的腳還是沒能邁出去。
天亮的時候李世民走進偏廳,看見四婢已經起床了,輕聲問,「蘇兒呢?」
「小姐昨晚睡在我的屋裡。」春梅看見李世民一臉的憔悴,長孫玲瓏一直昏迷,王爺應該在她身邊陪了一夜吧。
「我去看看她。」
看著李世民離開的背影,春梅滿眼的痛苦,好容易風平浪靜的生活,偏偏又起風了。
輕輕推開春梅屋裡的門,李世民看見貓一樣蜷縮在床上的凌蘇兒,平時凌蘇兒睡覺得時候總是喜歡躲在他的懷裡,昨晚自己一個人睡肯定不習慣吧。輕輕的脫了鞋上床把凌蘇兒攬在懷裡,對不起,昨天讓你看見那樣的一幕,李世民在心裡給凌蘇兒道著歉。
「世民!」凌蘇兒像是夢囈一樣,扭動著身子,找到了李世民懷裡她最喜歡的位置,又沉沉的睡去了。
李世民更緊的摟住凌蘇兒,直到昨天他才發現他欠了長孫玲瓏太多了,這份虧欠讓他很痛苦,可是他知道那不是愛。昨晚一夜他想了很多,他的心裡已經沒有容納長孫玲瓏的地方了,可是除了愛之外,他能給她的以後都會努力給她,他會努力補償她的。
「蘇兒,」李世民輕輕的撩開散在凌蘇兒臉上的碎發,然後在她的唇上印上輕輕的一個吻,「蘇兒,我以後會努力補償瓏兒的,所以你不要內疚,也不能放開我,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