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又回來了?」老者看見凌蘇兒又進來了,不悅的問。
凌蘇兒環視了一下醫帳,十幾平米的帳篷裡躺著二十多個傷者,有很多都是像剛才那個自殺的傷者一樣的傷勢。她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有勇氣留在這裡照顧這些傷兵,可是腦海裡另一個聲音卻在不停地告訴她,她應該留下來,這些傷兵需要她,「我想留下來幫忙!請讓我留下來!」凌蘇兒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央求。
老者給傷兵換繃帶眼皮都沒抬,「來看這些人是怎麼死的嗎?」。
「不!是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幫他們消除痛苦!」
老者驚訝的看了凌蘇兒一眼,「隨便你!」隨後又面無表情的繼續給傷兵包紮。
「元帥如果知道您在這裡,……!」一個士兵急忙勸阻,另一個士兵嚮往帳外走。
「站住!」凌蘇兒喝住那個想去報信的士兵,「元帥現在要專心打仗,不要去讓他分神。還有,這些士兵的命元帥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如果元帥看見了,也不會不管不問的!你們兩個要麼留下來幫忙,要麼就繼續回營帳守著,自己看著辦吧!」凌蘇兒說完看見一個士兵叫著要喝水,就跑去給士兵餵水去了。兩個士兵無奈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決定留下來幫忙,「你們兩個把兵器拿到外面去,這裡面很多傷者見到刀都會直接拿來抹脖子的。還有你,給這個傷兵換繃帶,這個是草藥!」老者把藥草和繃帶塞給凌蘇兒,然後又去照顧其他的傷者。
「疼嗎?」凌蘇兒給傷兵包紮著傷口,一邊小心的詢問傷者疼不疼。因為是傷在肩膀,凌蘇兒給傷者包紮完,還給他調整了一下枕頭,好讓他躺著舒服。緊接著又有一個傷者叫口渴,凌蘇兒又連忙跑去給他餵水,時間就這樣在忙忙碌碌中過去了,等到所有的傷者都安置妥當,凌蘇兒才發覺自己的身體要散架了般。她暗自活動了一下筋骨,走到老者身邊坐下,「二十多個傷兵,就你一個人照顧他們嗎?」
這幾次交鋒,傷兵太多,軍營裡的郎中有限。留在這裡的傷兵都是重傷,大部分都是治不好的,但是又不能放任他們不管。其餘的郎中都被派到軍營裡的其他醫帳裡了。」
凌蘇兒本來還想再問一點關於傷兵的事情,卻發現老者正湊著燭光往一個個很小的沙袋裡裝一種灰色的粉末,好奇的湊了上去,「這個是什麼?」。
「麻藥!明天又要開戰了,如果元帥還沒有找到對付那種暗器的辦法,這裡又會有很多肢體不全的傷者送來,這些藥能幫他們暫時脫離痛苦。」
「元帥會找到解決的辦法的!」想到李世民痛苦的眼神,凌蘇兒堅定的說。老者沒有抬頭,繼續著手裡的活。
「我也來幫忙吧,你告訴我要怎麼做?是這樣嗎?」凌蘇兒拿起一個空袋子,學著老者的樣子往布袋子裡裝了少量的藥粉,然後用繩子把布袋紮緊。兩個人就這麼默默地往布袋裡裝著藥粉。
「別摸鼻子。」老者突然高聲喝住凌蘇兒,凌蘇兒嚇了一跳,才發現自己剛才鼻子癢,無意識中就想用沾滿麻藥的手撓撓。可是她雖然被嚇了一跳,卻暗暗地笑了,老者並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冷淡。
突然,營帳的門簾被人扯開了,安福滿頭大汗的闖了進來。當他看見凌蘇兒安然無恙的坐在醫帳裡時,他激動地直想把祖宗十八代都請出來謝一遍。下午李世民回營帳沒看見凌蘇兒,連兩個跟班的士兵都不見了,找來輪班的士兵才知道已經離開營帳很久了,李世民心裡擔心,不知道會出什麼意外,想去找,這邊程咬金帶著李家軍的死士趕來了,李世民沒辦法就吩咐他去找,他跑遍了整個軍營,把凌蘇兒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這邊李世民還不停的派人來問他找到凌蘇兒沒有?就在他快要放棄回去匯報凌蘇兒失蹤的時候,卻看見那兩個跟班在醫帳外站著,他像看見救星似的衝上去。
「你怎麼來了?」看見安福滿臉的激動,凌蘇兒好笑的問。
「王爺,要我來找你,說找你有事!快走吧!」安福看了看滿營帳的傷病,皺了皺眉頭。
「哦!」凌蘇兒答著 ,可是手裡的活並沒有停。
「回去吧!元帥找你!」老者低聲說。
「我弄完這一個!」凌蘇兒還是沒有動。
終於凌蘇兒裝完藥袋,剛想走,卻聽見一個傷兵叫口渴,她一言不發的端起一杯水,走到傷兵面前,小心的餵著傷兵,「慢點喝,當心嗆著!」凌蘇兒一邊喂一邊提醒傷兵。隨後她又檢查了一遍所有的傷兵,給他們蓋好被子,或者幫他們調整枕頭,好讓他們睡的更舒服。
老者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我姓何,是這個軍營裡的郎中!」
凌蘇兒還沒來得及回應,就被安福拉住匆忙的離開營帳。
「你去哪裡了?」凌蘇兒一進營帳,就看見李世民生氣的坐在椅子上。
「等一下,我先洗一下手!」凌蘇兒阻止李世民過來拉她。「咦,程咬金,你也來了?」看見坐在桌子跟前的程咬金,凌蘇兒很意外,她已經半年沒見過他了。
「你去哪了?」李世民盯著凌蘇兒不放。
「我今天出去亂逛,看見醫帳裡的傷兵就去幫忙照顧傷兵了!」凌蘇兒一邊仔細的洗手一邊說。
李世民看見凌蘇兒滿臉的疲倦,一陣心疼。「我回來看見你不在,還以為出什麼意外了,害我很擔心!累壞了吧!」
「還好啦,我什麼都不會,只有給郎中搭下手的份!」凌蘇兒沖李世民笑笑,看見桌子上的酒飯,似乎大家都在等她回來,「我好餓,我們吃飯吧!」說完拉著李世民坐了下來。
「明天不要去了!那裡都是斷胳膊斷腿的人,我不想你待在那裡!」晚上躺在床上,李世民擁著凌蘇兒輕聲的說。
「可是我想去幫助那些受傷的人,沒事,我一開始還覺得蠻恐怖的,可是忙起來就忘了,讓他們盡快好起來,才能重新多一些人幫你打仗啊!」凌蘇兒迷迷糊糊的說著,冷不防又打了一個哈欠。
「可是看見你這麼辛苦,我會心疼!」李世民心疼的說,卻聽見凌蘇兒輕微的呼吸聲,今天一天肯定累壞了,李世民吻了吻凌蘇兒的額頭,抱著她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