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匹馬好漂亮!是你的馬嗎?」下午凌蘇兒接到安福的傳話,說王爺要帶她去灞水,就匆忙趕去大門,一出門就看見李世民站在兩匹馬旁邊。
「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多天,我一直都很忙抽不出時間。」李世民滿臉的歉意。
「沒關係,你肯帶我去,我就感激不盡了。」凌蘇兒擺擺手,注意力又集中在了那匹黑馬上。「它叫什麼名字?」
「它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這麼帥氣的馬怎麼能沒有名字?」凌蘇兒圍著黑馬轉了兩圈,「那我給它起個名字吧,叫什麼好呢?」。
看見凌蘇兒皺眉思索的樣子,李世民的心裡升起一股暖意,眼神也變得溫柔了,甚至連嘴角都掛上了一抹笑意。安福吃驚的看著李世民的變化,雖然前幾天趙靈兒跑到王爺的臥房去大鬧了一場,可是他們好像沒發生什麼事啊,王爺為什麼會露出那麼溫柔的眼神?
「它長得那麼壯,跑起來肯定快,就叫阿飆吧。」凌蘇兒徵詢似的看向李世民,看見李世民點頭應允。凌蘇兒又轉頭去看阿飆,「我從今以後就叫你阿飆嘍!」阿飆好像能聽懂凌蘇兒的話一般,發出兩聲嘶鳴。
「太好了,阿飆,我叫凌,不,是趙靈兒!」凌蘇兒高興的抱住阿飆的脖子。
「趙小姐!」凌蘇兒抱住阿飆的脖子的動作讓安福的臉色都變了,阿飆脾氣暴躁,很少給人碰,就是他這個王爺的親隨都不給面子,可是看見阿飆安靜的接受凌蘇兒的撫摸,安福又嫉妒的想哭,「王爺!」
「阿飆很喜歡她。」李世民淡淡的笑著。一直跟在一旁的春梅微笑著看著李世民,以前的王爺總是很溫和,現在的王爺卻又多了一絲溫柔。
「我們該走了。」接過馬伕手裡的韁繩,李世民翻身上馬。
「可是我不會騎馬。」看見李世民滿臉的意外,凌蘇兒不好意思的笑笑,現代人誰會騎馬上大街啊。
「那趙小姐願意跟我共乘一騎嗎?」李世民爽快的把手伸給了凌蘇兒。
「可以嗎?不是說男女授受不清的嗎?」凌蘇兒遲疑的看著馬上的李世民。雖然她對規則條例一向不感冒,可是這裡是古代耶!古代的女人三從四德,一不小心就要被浸豬籠的,她可不想。
「你怕嗎?」李世民審視著凌蘇兒。
「我是無所謂。」凌蘇兒聳了聳肩膀。
「那就上來吧!」李世民微微一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料定她會這麼說的。
「我很重的。」凌蘇兒把手遞給李世民,坐到馬背上之前小聲的嘀咕著,李世民再也忍不住的放肆的笑起來。
「我下次打死也不騎馬了!」灞水邊,凌蘇兒扶著一棵樹狂吐,阿飆果然馬如其名,一路飆到灞水,癲的她的五臟六腑都要搬家了。
「你還好嗎?對不起,我都沒注意到你不舒服。」李世民關心的想上前。
「別過來,我不習慣別人看著我吐,你……!哇!」凌蘇兒話沒說完就又吐了出來。
看見凌蘇兒臉色鐵青,李世民不顧她反對,強行壓住了她的食指指甲靠拇指側的根部,「我給你推一下脈會好一點!」
「好痛!」凌蘇兒想把手收回來,無奈李世民的手很有勁。
「別動,我給你壓一會就會舒服點了。」李世民的口氣雖然很溫和卻不容拒絕,凌蘇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任由李世民幫她止吐。
「謝謝你,果然好很多了。」李世民給凌蘇兒按了一會,凌蘇兒覺得自己的胃裡舒服很多了。她轉頭看看四周,楊柳拂堤,春風吹過,到處一片春天的氣息。「這裡就是你救我的地方嗎?」
「就是前面!」李世民指了指不遠的地方。
站在自己當時被救的地方,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凌蘇兒的心裡一陣絕望,她要怎麼才能回去?突然她跪了下來,合掌低聲祈禱著,「老天,請讓我回去吧,我想回家。」 李世民遠遠地注視著被夕陽的餘輝包圍住的凌蘇兒,好像快消失一般,他情不自禁的呼喚出聲,「趙小姐!」
回應李世民的是凌蘇兒婆娑的淚眼,李世民感到胸口瞬間的窒息,「我去牽馬!」他一跺腳轉身離開,生氣自己剛才的失控。
凌蘇兒轉頭看向湖面,自己為什麼會哭,她不知道,只是在跪下的那一刻她有預感這輩子永遠都回不去了。
長安朱雀大街,是長安最繁華的大街,夜市也是最熱鬧的。馬背上,凌蘇兒無神的看著來來往往熱鬧的行人,還有那一盞盞燈籠透出的溫暖的光亮,眼淚又不爭氣的掉下來。
「四處走走吧,這條街很熱鬧的。」發現坐在自己胸前的凌蘇兒偷偷的去擦眼睛,李世民柔聲說。
「嗯!」凌蘇兒輕輕的點點頭,「謝謝你,李世民!」在李世民抱她下馬的時候,凌蘇兒感激的說,她知道李世民回城的路上故意放慢速度,也知道他們現在會來到這條大街全都是為了她,因為他們出門的時候走的不是這條路。
看著凌蘇兒紅腫的眼睛,李世民情不自禁的伸出自己的手指,修長的手指在碰到凌蘇兒的臉頰的一剎那又縮了回來,「我們逛逛吧,這條街上應該會有很多你喜歡的東西。」他溫柔的說完,轉頭牽馬走在前面。
凌蘇兒漫無目的的走著,刺繡、首飾、點心,夜市裡各色各樣的攤子都有,她每個攤子跟前都會停下來看一看,一個首飾攤前,一塊雕刻成比翼雙飛的雙蝶玉珮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小姐,你真是好眼力!」攤主看見凌蘇兒的眼光停留在雙蝶上,就急忙把玉珮送到她面前。「小姐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識貨!我跟你老實說吧,這塊玉珮可是絕無僅有只有這一塊,你如果能在長安城找出一塊一模一樣的,我這攤子上的東西都歸你了。還有你看看這塊玉珮的質地,那可是上好的羊脂玉。這樣的好玉就適合你這樣的小姐佩戴。…」
小販滔滔不絕的說著,凌蘇兒湊著燭光仔細觀察著玉珮。雖然她不知道羊脂玉是什麼玉,可是這塊玉整體呈乳白色,只有每隻蝴蝶的翅膀上有一點綠色,視覺上很對稱,而且摸在手裡的感覺也很舒服,溫溫的、滑滑的,古代不會有用玻璃造的假玉,所以她知道這塊玉絕對是真正的玉。雙蝶的雕刻很生動、逼真,是兩隻振翅飛翔的蝴蝶,「這裡為什麼會有一道裂痕?」凌蘇兒指著雙蝶連接的地方的一道淺淺的裂紋,如果從這個地方斷開的話,蝴蝶剛好分成兩隻。
「小姐,這個裂紋就是這塊玉珮的價值所在了!不瞞你說,我這塊玉珮可是有歷史的,這塊玉珮本來是一個大將軍送給他心愛的小姐的,小姐一直佩戴著,有一天玉珮上突然出現了這道裂痕,那位小姐當時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果然沒過多久久傳來將軍陣亡的消息,所以……。」
「所以,小姐就帶著玉珮殉情了!」凌蘇兒替小販說完小姐的結局。
「小姐真是聰明,這塊玉珮非小姐莫屬!」小販奉承著。
「我們走吧!」凌蘇兒覺得好笑,這種老掉牙的借口竟然在唐朝就有了,她放下玉珮,對身後的李世民說。
「不要嗎?是一塊好玉!」李世民看了玉珮一眼。
凌蘇兒看著玉珮,雖然很不捨,可是她沒錢,也沒有理由讓李世民買給她,「不要!我不喜歡!走吧!」
「小姐,我可以算便宜點給你!」凌蘇兒沒有理會小販,逕直走開,李世民看了一眼凌蘇兒的背影,扔給小販一錠銀子,「這是五十兩,夠嗎?」
「夠了,夠了,大爺!」小販生怕李世民後悔,以最快的速度把玉珮遞給了李世民。
「看來小姐在秦王府過的不錯啊!還能出來閒逛,不過那個男人是誰?小姐不會得不到秦王的寵愛和別的男人私通吧!」一個留著絡腮鬍子長相猥瑣的男人看著凌蘇兒離去的背影,狐疑的說。
「那我們可管不著,只要小姐乖乖把地圖偷出來就行了。聽說小姐掉到水裡失去記憶了,豹頭,去給我備好禮貼,明天到秦王府好好「問候」一下小姐。」豹頭身邊的肥頭大耳的男人對著凌蘇兒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
「大管家,小姐如果失去記憶的話,那會不會連我們都不認識了。」
「她不認識也得認識,你以為老爺真的把她送來享福的嗎?當秦王的妃子,這是多少女人做夢都想的事情,哪能輪的到她,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