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望著一邊臉色發白的魅兒,如果他不在了,她會不會活的好好的?會不會有人欺負她?
現在的他只要一想到以後她可能會被人欺負,他的心就隱隱作痛!
「朕命令你們一定要找到解藥,不然提頭來見!」
對於墨玉來說親情一直都是遙不可及的,而現在坐在自己面前的皇帝居然是自己的父親。
人生對他來說已經對他很好了。
只是現在他不想對自己的病抱太大希望,他怕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魅兒你先回逸王府,我有事跟太醫談談!」
魅兒點了點頭,今天的一切彷彿就如做夢一般,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以至於她到現在還沉浸在剛剛的驚嚇中。
傍晚,墨玉強迫自己一定要微笑,現在的他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他命令自己,「耶律逸你該知道滿足的!」他這麼告誡自己。
遠遠的,他看見一抹小身影向自己跑來,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唇邊掛著淺淺的微笑。
「墨玉,哦不!逸,太醫怎麼說?」
耶律逸牽著魅兒的手來到屋內,此時王府的所有家丁丫鬟全都站在大廳裡。
「奴才們給六王爺請安!」
耶律逸點點頭,「你們都忙你們的去吧!這兒不需要人伺候!」
「是,王爺!」
魅兒見他不語,想也知道事情變的非常糟糕。
耶律逸摸著魅兒額前的髮絲,「不用擔心,不是還有半年嗎!」
他的話無疑讓魅兒的心更加抽痛著,她該怎麼辦?怎樣才能救他?
對了,銀子!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錢就不怕打聽不到消息。
但是這個辦法在隔日魅兒問王府的總管的時候,她心涼了,目前王府的銀子只夠日常開銷和支付僕人的工錢。
她得想想還有什麼辦法,上午魅兒進了廚房帶了幾個饅頭就出門去了。
她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和小販的叫賣聲,走了一上午了也沒有任何辦法,忽然她看見一家很大的酒樓,凡是進去的客人都穿的十分高貴。
想必這裡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吧?
魅兒找了一處安靜又隱蔽的位子坐了下來,只見前面一陣吵鬧聲。仔細一看,原來大家在聽說書的,還不停的往台上扔銀子打賞給那位老先生。
魅兒環視四周,坐在台下的客人女人頗多,她隨手叫了一名小二,問問這裡誰管事!
小二見魅兒給了碎銀子,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姑娘你也是為了芙蓉公子而來嗎?哎……這裡哪個姑娘不是為了我們家少爺而來?你若是想得到我們加少爺的青睞,那麼你就得有才有貌!」
魅兒一聽真的覺得這小二說的話太誇張了,瞧瞧這裡坐的上至六七十歲老人,下至十幾歲的姑娘,難道這芙蓉公子真的美到天上去了?
「我想你誤會了,我是想問你,你們這還請說書的嗎?」
「原來姑娘是想近水樓台先得月,可惜這招用的人太多了,不管用!」
魅兒一聽急壞了,她連忙站起身大聲的說「我對你們的芙蓉公子不感興趣,麻煩帶我去見你們的管事!」
在場的所有人全都看著魅兒,臉上露出不屑輕蔑的笑容。
「就算你對芙蓉公子感性趣,你認為他會見你嗎?」一位身穿紅色羅衣的女子隨手拿了桌子上的一杯茶灑向魅兒。
魅兒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一個沒躲過,身上的衣服都遭了秧。
「你,別太過分!」
「怎麼?就你還想追求我們的芙蓉公子?你也不拿塊鏡子照照自己的摸樣!」
「我在長什麼摸樣我自己清楚,不用你來提醒!」
「誰在我醉華軒大吵大鬧?」
這時一名白衣黑髮,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襯著懸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裡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畫,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 這種容貌,這種風儀,根本就已經超越了一切人類的美麗。他只是隨便穿件白色的袍子,覺得就算是天使,也絕對不會比他更美。這種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態,竟是已不能用言詞來形容。
前面頭髮半遮著臉,但依然可以看到那黑的很純的眼眸,雪白的臉上泛著點點紅,還有那櫻桃紅的小嘴。精緻的五官,相配得剛剛好,簡直是一件完美得傑作。如果不是聽到他的聲音,真的會誤認為他是個姑娘。他身穿白色長袍,與周圍衣衫襤褸的百姓形成對比。
「公子,這位姑娘要見你!」
芙蓉公子輕輕點了點頭,小二便退到了一邊。
「你隨我上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好奇,怎麼芙蓉公子要見這個小丫頭?
傲梅君——
陌千寒坐在窗台下悠哉的品茗著清茶,午後的陽光照在他的側面,讓魅兒看的有些癡了。
「說吧!有什麼事?」
「我想在你們這裡說書!」
陌千寒放下茶杯仔細的端詳著她的面容,從她剛剛進來躲在角落的時候,他就知道她不是為他而來,如果是別人一定會坐在最前面,離他最近的地方。
所以他才決定見她一面聽聽她想說什麼。
「你憑什麼認為你說的故事別人能喜歡?」
這點魅兒從來就沒有擔心過,她抬頭挺胸直直的看著他。
「如果我說的故事沒有人喜歡,那麼我願意留在這裡幫公子打一年的雜!」
陌千寒一聽覺得有趣,難得看到這麼自信的人。
說實在的,她的容貌算不上上等,等多就是個小家碧玉,但是和大廳裡面的女人相比,差多了。
但是她有一雙水靈的大眼睛,非常美!
或許魅兒自己不知道,不知何時自己已經出落的美麗動人了,她也很久沒有照過鏡子了。
「好,你就下去說上一段!」陌千寒對身邊的丫鬟使了使眼色。
「姑娘隨我來!」
魅兒點了點頭出了房門,她被帶到隔壁換了一身男裝,別說還真的很俊俏。
來到大廳後就見小二讓那位老先生下來。
老先生先是不明白,後來才知道有人來搶他的飯碗了,當然也不給魅兒好臉色看。
魅兒手拿折扇嫣然一笑,「今天我為大家說上一段桃花夫人的故事!」
「話說桃花夫人春秋時代息國國君的夫人媯氏。
春秋時代的諸侯國,見於經傳的約有一百七十餘國,各自為政,互相攻伐兼併,中原一帶,更是擾攘不安;自從晉國與楚國「城濮之戰」以後,形成南北兩大壁壘,其餘小國不是依晉,就是附楚,端賴強國的保護而生存,稍有不同之處,隨時都有玉石俱焚的災禍降臨。
為了生存,列國之間經常句心斗角,彼此離離合合,全憑自己的利害為出發點,有些甚至為了一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也能反目成仇,拼得你死我活,蔡侯與息候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這中間無辜被害,作出巨大犧牲的就是桃花夫人息媯。
蔡侯與息侯同娶陳國女子為夫人,這兩位陳國女子生得都十分漂亮,一個是沉魚落雁,一個是閉月羞花,是當時婦孺皆知的大美人。
按照當時的婚姻制度,國君或大夫的夫人于歸的時侯,她的妹妹也要一同跟著陪嫁過去,稱為「娣」,而隨嫁的婢女則稱為「媵」,總稱之為「娣媵制」。陪嫁的妹妹可能是胞妹,也可能是堂妹;可能是一人,也可能是數人。蔡侯與息侯的夫人為堂姊妹,蔡侯原本可以一箭雙鵰,卻陰差陽錯地便宜了息侯,為此蔡侯常常耿耿於懷。
息侯夫人媯氏歸寧回陳,途經蔡國,蔡侯為了善盡地主之誼,更為了內心深處的飄忽慾念,於是命人排筵席,熱烈款待;初時尚能保持賓主的禮儀,酒酣耳熱之際,蔡侯逐漸露出戲謔的態度,除了夾三夾四地講出一些與身份不符的話之外,竟然拉住媯氏那軟軟的手不放,媯氏為了國君夫人的尊嚴,不待盛筵終了,便匆匆率領從人拂袖而去。
息侯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後,認為蔡侯欺人太甚,士可忍孰不可忍,於是下定決心,非找機會報這個「綠雲壓頂」的仇不可。
想想容易,做起來卻困難多多,息國力量薄弱,根本不是蔡國的對手,再說師出無名也難以激勵同仇敵愾的心志,於是想到了一條「借刀殺人」的妙計,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便可湔雪心頭之恨。
息侯所設的計謀是派遣使者向楚國進貢,並趁機向楚王獻計;「蔡國自恃與齊國友好而不服楚國,若楚國興兵攻打息國,息侯求救於蔡國,蔡侯必念在與息侯是連襟的關係而慨然出兵相助,然後息國與楚國合兵攻打蔡國,必然可以生擒蔡侯,既俘虜了蔡侯,不怕蔡國不向楚國進貢。」
楚文王大喜,擇吉興兵直奔息國而來,息侯假意驚慌失措地求救於鄰近的蔡國,蔡侯果然親自率領大軍來救,安營未定,楚兵與息兵四面包圍進攻,蔡侯在黑夜中倉皇突圍而出,奔至息城,息候卻緊閉城門不納,蔡侯走投無路,終於被楚軍俘虜,息侯大事犒勞楚軍,蔡候才知中了息侯「借刀殺人」的計,心中悔恨不已,但已悔之晚矣。
蔡侯既對息侯恨之入骨,又對楚國師出無名進攻自己而出言不遜,在楚營大罵不已,楚文王大怒,下令烹殺蔡侯以祭太廟。忠耿大臣鬻拳犯顏直諫,指出:「王方有事於中原,若殺蔡侯,他國皆懼矣!不如釋之,而為盟友。」
鬻拳的說法十分正確,倘若烹殺蔡侯,固可使列國震懼,然而震懼之餘,為求自保,未嘗不可能促成聯合抵禦楚國的局面,如此這般,楚國北進的計劃必然受到莫大的阻礙,楚文王雖然明白這個道理,總認為蔡侯出言不遜,始終嚥不下這口鳥氣,仍然堅持烹殺蔡侯。
事情十分危急!鬻拳顧不了君臣儀節,怒容滿面地一個箭步衝到楚文王座前,左手拉住楚文王袍袖,右手拔出佩劍厲聲道:「臣當與王俱死,不忍見王之失諸侯也。」
楚文王大驚失色,連聲說:「孤從汝!孤從汝!」下令赦了蔡侯。
鬻拳匍伏在地,說道:「大王幸聽臣言,乃楚國之福,然臣而劫君,罪當萬死,請伏斧鉞。」
楚文王歎了一口氣說:「卿忠心貫日月,孤不罪汝!」
鬻拳卻說:「大王雖然赦臣,然臣何敢自赦!」手起劍落,奮力向自己的足踝砍去,一足應聲而斷。大聲對群臣說:「人臣有無禮於君者當視此!」
前後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楚國宮殿裡卻演出了如此令人驚悸的一幕。楚文王命人用棉匣將鬻拳的斷足裝起來,放在太廟之中,以示自己違諫之過,而後擇期在宮中宴請群臣為蔡侯餞行。一時觥著交錯,絲竹盈耳;腰肢纖細,舉止婀娜的嬌嬈宮女,穿梭在筵席之間,美酒婦人當前,賓主已有幾分醉意,楚文王醉眼惺忪地對蔡侯說:「君平生可見過絕世美色否?」
蔡侯凜然一驚,驀然之間想此番幾遭不測,推究禍因,說來說去還不都是因為媯氏而起,於是抓緊機會,假意媚其聲氣答道:「天下絕世美色盡在大王宮中啦!但卻還沒有一個人能超過息侯夫人媯氏的美。」
楚文王為之愕然,蔡侯繼續說下去:「息媯的美,天下無雙,荷粉露垂,杏花含煙,國色天香,無與倫比。」
楚文王不禁怦然心動,壓低了聲音道:「怎樣才能見到?可以一見嗎?」蔡侯慫恿說:「以大王的威德,何求不得?」
息侯用「借刀殺人」之計,使蔡侯成為楚國的階下囚,如今蔡侯又如法炮製還以顏色,天道循環,當楚文王率領大軍名為巡視,實為逼宮的一幕演出時,息侯在賓館被楚兵用繩索捆綁起來,也真正嘗到了他種下的苦果。
媯氏在宮中聞變,倉皇奔入後苑準備投井自殺,被楚將斗丹攔住,斗丹勸她:「夫人不欲全息侯之命耶?」就這樣經過了一番痛苦的考慮,媯氏決定忍辱偷生。楚文王既見媯氏,憐香惜玉,色與魂授,好言撫慰,答應不殺息侯,就在軍中立媯氏為夫人,因為她長得面如桃花,嬌艷欲滴,把她叫做「桃花夫人。」
息侯成了楚國都城的守門小吏。媯氏在楚宮中備受寵愛,三年的時光一晃就過去了,媯氏為楚文王生下了兩個兒子,但卻始終不發一言,楚文王十分納悶,一定要媯氏說出道理來,媯氏萬般無奈,才淚流滿面地說道:「吾一婦人而事二夫,不能守節而死,又有何面目向人言語呢!」
轉瞬秋風送爽,桂子飄香,楚文王興高采烈地出城打獵,預計兩三天後才能回宮。媯氏趁此機會,悄悄地跑到城門處私會自己的丈夫,兩人見面,恍同隔世,媯氏邊哭邊說:「妾在楚宮,忍辱偷生,初則為了保全大王性命,繼則為了想見大王一面,如今心願已了,死也瞑目。」
息侯心碎腸斷,安慰媯氏:「蒼天見憐,必有重聚之日,我甘任守城小吏,還不是等待團圓的機會麼!」
媯氏認為與其痛苦地偷生苟活,不如慷慨地一了百了,於是奮力朝城牆撞去,息侯阻攔不及,眼看自己的妻子香消玉殞。息侯大慟,頓時萬念俱灰,為報答媯氏的深情,也撞死在城下。
楚文王打獵回來,聽說了這件事,黯然神傷,有感於二人的純情,竟也以諸侯之禮將息侯與媯氏合葬在漢陽城外的桃花山上。後人在山麓建祠,四時奉祀,稱為「桃花夫人廟」,至今仍為漢陽的名勝之一。唐代詩人杜牧途經漢陽時,曾到廟中憑弔,題詩道:
細腰宮裡露桃新,脈脈無言度幾春;
畢竟息亡緣底事,可憐金谷墜樓人。
息亡身入楚王家,回看春風一面花;
感舊不言常掩淚,只應翻恨有榮華。
這首詩溫柔敦厚地道出了千古艱難唯一死的況味。一個嬌弱的女子,要保全自己丈夫的性命,就只有含垢忍辱地面對殘酷的現實。而三年不言不語,就是對眼前的一切做了堅忍果敢的挑戰與抗爭。」
魅兒一說完,底下想起了熱烈的掌聲。
「說的好,這就是女中豪傑,是咱們女人的榜樣!」
「這些情啊愛的故事有什麼好聽的!」大廳裡的男子一看女人們全都被台上的魅兒吸引去了,心裡不大舒服。
要說一個芙蓉公子就已經很頭疼了,現在又來了這麼俊俏的男子。
「我們就愛聽,誰不愛聽誰出去!」
頓時大廳裡一片混亂,男人和女人爭吵不休。
這時魅兒被帶到了傲梅居,陌千寒面無表情,他看著大廳裡的情況,不看否認這個故事說的很好,難得的一名女子。
魅兒看著他,什麼嘛!叫她進來又不說話,如果他真的不同意,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在這裡打一年的雜活?此時她的一顆心上下不安。
「很好,明天開始你就來說你的故事吧!至於工錢是五五分賬,你可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