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景又讓修傑帶她去看英超球賽,阿森納與托特納姆熱刺的同城德比。
酋長球場的專賣店裡穿著阿森納球服的泰迪熊超可愛,吸引她在那站了好一會。
修傑見她很喜歡準備買幾個給她玩,被她拒絕了。
她不想把有關倫敦城的一切帶回去,包括那些壞情緒,所以才會來這裡。
北倫敦的同城德比大戰吸引大批球迷觀看。美景,修傑,與隨行而來的四個保鏢,被身著紅衣的阿森納球迷包圍。
其中有個可愛的小男孩額頭跟衣服上都寫著小法。
小法?
她不知道哪個球員是小法,也分不出哪個是槍手哪個是後衛,更不懂什麼賽事規則,因為她很少看球賽,不過能被喜歡的一定是很厲害的。
隨著主裁判的哨聲響起,場上雙方激烈的對決拉開戰幕,場下球迷的心都跟著那顆被踢來頂去的球緊緊懸在一起。
人家搖旗吶喊,美景也跟著人家喊,人家不喊,她也喊。
她把所有腳下控球的球員都當成了李敖,雙手圈在嘴邊,用盡全部力氣閉上眼睛扯著脖子高喊:「啊……」
「李敖,你這個烏龜王八蛋!」
「我恨你!」
「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你是全世界最沒眼光的人,不選我,後悔去吧!」
「我要把你從我的記憶中刪除,永遠刪除!」
「我肯定會找一個比你好一千倍,疼我愛我的男朋友!」
「我再也不會為你流一滴眼淚!」
「從今天起,你走你的過街天橋,我走我的地下通道,老死,不相往來……」
「啊啊啊啊……!」
一口氣喊出這麼多話來,她靠在修傑身上呼哧呼哧拚命喘氣,好像怕那些有關他的記憶會留在腦中刪不出去似的,接著又瘋狂地喊一遍。
她身旁的球迷聽不懂她在喊什麼,但看她那股執著熱情勁,也隨著她喊了起來。
她喊的太賣力了,負責賽事轉播的攝像師給了她好幾個鏡頭,連帶著周圍的球迷也跟著沾光,紛紛沖鏡頭做鬼臉,扯著身上的球服叫喊偶像的名字。
比賽結束,她沒搞清分數是幾比幾,也沒看清小法長什麼樣,只知道自己已經將堵在心口的鬱悶之氣發洩完畢。
退場時趕上一小撮足球流氓滋事暴動,場面混亂。
修傑將她護在胸前,四個保鏢為他們開路。
看不順眼的,她會伸長腿踢人家一腳,修傑將她拽回,她還踹。
出來時右腳上的鞋早已不知去向。
修傑攔腰將她抱起,她呵呵地傻笑,啞著跟破鑼一樣的嗓子對他說:「這場球賽挺有意思哈!嘿嘿!」
她的樣子讓修傑好氣又好笑,從頭到尾她的心思都沒放在球賽上,還敢說有意思。
他敢肯定,現在問她比賽誰勝誰負,幾比幾,她可能都答不上來!
……
第二天早上,美景早早起來收拾好行李準備趕頭一般飛機回去。
她敲修傑的房門。
修傑開門。
美景遞給他一張紙條,【我們回去吧!】嗓子疼的要死,根本發不出半點聲音!
希思羅機場。
人來人往一派繁忙,曾經她也在機場送別他,而今,他卻不能來送她。
還好身邊有人陪伴,不然那麼長的飛行時間,不敢保證自己不會胡思亂想!
其實,她自己也明白,絕情的話說出來很容易,但真要做到忘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登機的那一刻,她不在報有任何幻想,靠在飛機的座椅上拚命的告訴自己要忘掉所有的一切。
萬米高空,飛機仍在不斷上升,整個城市在她的視線裡漸漸淡出,飄渺的白雲彷彿就在手邊,伸手卻什麼也抓不到……
此情此景,迪克牛仔那首『三萬英尺』挺適合她現在的心情!
爬升,速度將我推向椅背,模糊的城市慢慢地飛出我的視線;
呼吸,提醒我活著的證明,飛機正在抵抗地球,我正在抵抗你;
遠離地面,快接近三萬英尺的距離,思念像粘著身體的引力,還拉著淚不停地往下滴;
逃開了你,我躲在三萬英尺的雲底,每一次穿過亂流的突襲,緊緊地靠在椅背上的我,以為還擁你在懷裡……
飛機正在抵抗地球,我、正、在、抵、抗、你!
再見了,倫敦,
再見了,我的初戀,
再見了,李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