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美景在樓下景色宜人的花園裡散步,已經五天了,頭上的傷口好的差不多了,也該拆線了。賞花時,眼角的餘光時不時掃向二樓擋著黑色窗簾的窗戶。她知道,這幾天修傑都沒有出過房門半步,一直在深深自責對她所造成的傷害。揪著虞美人的漂亮花瓣,望著樓上的窗戶,在心裡說,其實,我早就原諒你了,你為什麼不能原諒自己呢!
司徒睿文剛從外面回來,大老遠的就看見美景站在園子裡仰望二樓修傑的房間,他站立了一會,終於忍不住走上前去,「他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好幾天了,除了喝酒還是喝酒,誰也勸不聽,美景,去看看他吧!」
現在的修傑根本不是那個傳聞中令人聞風喪膽,危險又冷血的黑道少主,現在的修傑就是個被愛情擊垮頹廢消沉的普通男人。
愛情啊!是天使也是魔鬼!
甜的時候像蜜糖一樣,幸福的時候像在做美夢,浪漫的不切實際,彷彿置身於天堂之中。
痛苦悲傷時如同在地獄,這時的愛是魔鬼,是最毒的利器,傷人心於無形,毀人志於無影。
所謂,愛之深,痛之切,付出最多的人,往往受到的傷害也最多。
所以,他,司徒睿文不會愛上任何女人!
「美景,去看看他吧!」
「呃……」季美景其實早就想去看修傑來著,缺少勇氣讓她裹足不前。
一向都是趾高氣昂姿態狂傲視她為空氣的黑豹巧克力也踱步到她身邊,搖著黝黑的尾巴,腦袋一個勁往她腿上蹭啊蹭的。
季美景蹲下拍拍他的頭說:「巧克力,是為主人而來嗎?」
巧克力好像能聽懂人話,嗚咽了幾聲,抬頭瞄了下二樓,又低頭蹭啊蹭啊的,那意思在說:「上去看看吧!」
好吧,去看看他。
季美景上了二樓,站在門邊心思著第一句話該跟修傑說點什麼,猶豫了半天也沒想到合適的話。跟上來的巧克力見她猶豫不決,直用尾巴抽她。
美景踢開它,巧克力沒脾氣地乖乖走到一邊。她敲了幾下門,『光當』一聲,好像是修傑從裡面扔東西砸到了門上。
美景推門進去,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熏的她直皺眉。屋子裡昏暗暗的,藉著走廊的光亮看到修傑靠著牆壁坐在地板上,周圍都是歪歪倒倒的酒瓶。
「滾,不是告訴你們不要來打擾我嗎!」修傑吼出聲,手中的酒瓶跟著飛了出去。
季美景差點被飛來的酒瓶砸到,反手將門關上。厚厚的深色窗簾並沒有完全遮住外面的陽光,還是有星星點點的餘光奮力穿透了阻礙。她走到修傑身邊,才看清他喝了多少酒,看清了他現在的樣子,凌亂的頭髮,雙眼緊閉眼窩深陷,堅硬的下巴上是亂糟糟的胡碴,黑色的襯衫已經滿是褶皺,頹廢的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