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然的沒有拒絕,在林凡看來是巨大的幸福,哪怕她仍然不能從心裡接受他,但是總算讓他留在她的身邊。像這樣,能陪著自己所愛的人,為她遮風擋雨,不也是莫大的幸福嗎?
下了班,林凡來看莫可然。
這幾天,他習慣了這樣。到她的花店裡,她正忙碌著,他就進去偶爾幫她整理一下美麗的花束,但更多的時候,只是悄悄的看著她。她的長髮挽在腦後,臉龐像花朵一樣芬芳。看得久了,他會恍惚的想:為什麼我不早些遇見她能,在她還沒有經歷那些傷痛的時候遇見她,該是多麼美好。
那個時候,如果喜歡她,現在也不一定能和她在一起,但是至少,她會少些傷痛吧。
「要喝水嗎?」
莫可然抬起頭,衝他微微笑了。
他擺擺手,「忙你的吧。」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有一天,他們走出店門時看到司徒宇正倚在車子看著他們。
莫可然的臉一瞬間就變的很蒼白,林凡看著她,牽起她的手。
司徒宇的目光冰冷,看著他們,直起身子走過來。
「我可以約莫小姐吃個飯嗎?」
「很抱歉,我們已經約好了。」
林凡對合作夥伴兼目前的情敵說。
司徒宇牽動嘴角,笑了出來,看著莫可然:「這似乎應該由莫小姐來決定,怎麼樣?」
莫可然抽出被林凡握的發燙的手,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她抱歉的對林凡說:
「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
林凡看她,她卻低了頭,刻意迴避著他的眼睛。
看到她這樣,林凡再次覺得心痛難忍,她還沒有接受他,她還不準備接受他是嗎?
「沒關係,我們下次再去。」他把眼裡的疼痛隱走,溫柔的看著她,「有事的話,給我打電話。」
莫可然點了點頭。
林凡狠下心轉過頭,走到車子跟前,打開門,坐了進去。
這邊,司徒宇也打開了車門:「請上車,莫可然小姐!」
「怎麼,見了我,連飯都吃不下去了嗎?」
司徒宇對未進食一口的女孩說。
莫可然沉默。
「不管怎麼,還是吃點吧。看我討厭的話,就把我想像成別的男人。嗯,就剛才那個,林凡,樣子很不錯,想必會令人胃口大開!」
「我和他……只是朋友。」
莫可然低低的抗議,又似是在辯解。
「呵,朋友!」司徒宇冷笑,夾起一個盤子裡的菜,「這個,你喜歡吃吧。」
莫可然再次垂下頭,知道再和他多說一句就會堅持不下去。
她把他剛放進自己盤子裡的菜一口氣吃完,抬頭,發現他正看著自己。
司徒宇看見她的眼睛,一瞬間竟然有些慌亂,連忙把目光移向別處。
莫可然卻定定的看著他。
「需要我做什麼?」
「呃?」
他似乎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這樣叫我出來,難道不是要做什麼嗎?」
司徒宇的目光暗下去。
這麼看來,她認為,他只是她的債主,每一次見她,都只是為了討債。他們之間,竟然只有這層最可恥的關係!
「怎麼,約會漂亮的女孩,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晚餐,在別人那裡是多麼快樂和浪漫,但他們之間,卻沒有這樣的可能。
看著莫可然的眼眼,司徒宇聳了聳肩膀:
「那好吧,我說。我今天來,」他清了清嗓子,像是很難說出口的樣子,「為我母親的事向你道歉。」
莫可然愣住。
她努力不去想的那一幕又出現的腦海,不是那巴掌,比起那些惡毒的語言,那個巴掌根本算不了什麼。
但是,道歉,為了自己的母親向她道歉……?
莫可然不禁坐直了身子。
「不管怎麼樣,媽媽不應在大家跟前那麼做。」
他誠懇的說。
那一句話落地,莫可然的心也像是掉在了地上。
不管怎樣……他的意思是說,他之所以來道歉,只是因為母親採取了那樣的方式對待她嗎?
她沒有說話,她實在是說不出任何話了。
說沒關係嗎?但怎麼可能沒關係,她的心到現在還在流血,讓她痛的無法呼吸。
說,有關係嗎?她應該如何證明自己受的是不應該承受的處罰……
所以她只是低著頭,拚命忍住將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氣氛非常沉重,司徒宇站起身:「我送你回家。」
莫可風站在窗前,透過窗子,他看見姐姐步履沉重的走過來。
他想起那個讓姐姐傷心不已的男人。
是他,又讓姐姐難過了嗎?
當初,他也不知道姐姐怎麼和司徒宇分手了,六年來她就再沒有接受過別人。他曾經有一次問她:為什麼分手呢?
不喜歡了。她漫不經心的說,因為不喜歡了,所以選擇分開。
但是,他感覺到姐姐沒有說真話。
如果真是因為不喜歡,為什麼流那麼多的眼淚,如果是因為不喜歡,為什麼從此關上了愛的心扉……
姐姐在喜歡著那個人的時候選擇分手,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他想,或許是那個男人傷害了她,他能看出姐姐的傷口到現在仍在作痛。
他絕不能允許那個男人對她再有一絲一豪的傷害!
「是出去吃晚餐了麼?」
莫可然走進來的時候,他問道,看著她若有所思的表情。
「哦。」
莫可然輕輕應了一聲,低頭走進自己的房間。
姐姐躲閃的眼神讓他十分不安。
「不舒服嗎?」
他站在門頭,擔憂的問。
莫可然走到他身邊,看著他,用力笑了一笑:「沒有什麼,只要跟可風在一起姐就開心了。」
「真的嗎?那我以後天天陪姐姐好了。」
莫可風有點傷感,自從參加了超級樂人後,他就再也沒有時間陪姐姐了。
「呵呵,如果你天天陪著我,會有很多人不願意的!」莫可然看著弟弟,「你的經紀公司,你的歌迷……還有我,我也不願意……你不知道,當明星的姐姐有多幸福!」
「真的?」
「當然是真的。」莫可然的眼睛裡突然難以自抑的湧滿淚水,「不管發生了什麼,只要你好好的,姐就很開心。」
莫可風走過去擁住姐姐,「我一定要找個時間帶姐姐出去好好玩玩。」
「好。我們到時候到世界上最美麗的地方去。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對不對。你的事業剛起步,姐的花語也是沒開張多久,等這些都安排好了,咱們一定好好玩一次。」
「一定。」
「不過,最要緊的是保重身體。馬上又要做檢查了,給公司說說,我帶你去檢查。」
「放心吧,這些事情公司早就考慮到了。倒是姐姐你,怎麼瘦了這麼多呢!早知道開店會讓你這麼累,我就不讓你開了。憑我現在的能力,完全養活的住姐姐哦!」
莫可然捏捏他的鼻子:「呵呵,可風能養活我了,真幸福!不過我可不想讓你養活。」
「那——姐讓想讓別的男人來養活嘍!」
「不准胡說!」莫可然的臉紅了一片,「我要爆料,莫可風欺負姐姐……」
看到她又羞又窘的模樣,莫可風笑了:
「我怎麼會欺負姐呢!我的姐姐,我不能期負,」他目光堅定,「也絕對不允許別人期負!」
他說的那麼認真,莫可然不禁震撼了。眼看眼淚就要流出來,她把臉倚在了他的胸前:
「姐真的很開心。姐快要被這樣子的莫可風迷倒了……」
「如果真的被迷倒,」莫可風撫摸著姐的頭髮,「那麼姐從此不要理睬別的男人,就和你這天下無雙的美男子弟弟共度一生可好?」
「哈哈……呵呵……」莫可然伏在弟弟的胸前笑了出來,「好,好,我就一輩子跟隨著我天下無雙的弟弟……」——
當林凡穿著一新手執一束火紅的玫瑰走進花語時,引的顧客紛紛側目。店員們叫喊著:
「啊……啊,可然姐,你的王子來了!」
莫可然正蹲在地上整理一盆花,聽到尖叫聲忍不住站起身來,看見捧著大把玫瑰的林凡,她驚訝不已。
「莫可然小姐,我可以請求成為陪伴你左右,在下雨的時候為你擋雨,亂風的時候為你擋風,飢餓的時候帶你吃飯,傷心的時候陪你落淚的人嗎,我想成為這樣一個人,你能答應我嗎?」
玫瑰花的香氣在空氣裡四下瀰漫,女孩們感動的張大的嘴巴,有人小聲的說:「答應,可然姐答應啊……」
天啊,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男人。連求愛都這樣別具一格。
王子們總是居高臨下的說:
做我的女朋友吧。
而我們同是王子的林凡小心而飽含深情的請求:
我可以做那個陪伴你,為你遮風擋雨的人麼?
像是花朵太耀眼了,莫可然的眼睛一點瞇了起來,越來越細,最後,從細長的眼縫裡,流下小溪一樣的淚水來。
「可然……可然……」林凡驚慌失措,「我讓你為難了嗎?對不起,我不應該勉強你,我……」
他突然停下不說了,因為莫可然滿臉淚水的笑了起來。她的眼淚還沒有止息,卻笑著對他說:
「謝謝你。林凡,真的真的,好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