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霓燈閃爍,人聲鼎沸,但莫可然心裡冷的出奇,她努力保持平靜的呼吸,沒有說話。
「我想你現在應該沒有約會,」他挑起她一縷頭髮,若有若無的嗅著,「所以今晚我們可以約會。」
清淺的月光靜靜的照在司徒宇稜角分明的臉上的臉上,莫可然似乎夢幻般的看到一種種東西:
那是愛嗎……那些在眼底輕輕浮起的東西,難道是她遺失多年的愛情嗎?
他的眼神雖然冷漠,他的表情雖然生硬,但她卻看到了愛的影子。
這怎麼可能呢?
莫可然搖搖關,把這近乎天方夜譚的念頭從腦海裡揮去。
「走吧。」
司待宇眼裡的那道光漸漸熄滅,他打開車門,莫可然沉默的坐進去。
車子在路上穿行了許久,最後到達一處安靜的公寓。
司徒宇把莫可然帶進房間,大的有些空蕩的房間裡,莫可然的手緊握著,渾身一由自的變的十分僵硬。
司徒宇找到一盤CD塞進播放器,溫柔舒緩的音樂飄出來。他向滿臉迷惑的莫可然伸出手。
「做什麼?」
雖然知道無論他做什麼自己都沒有權利拒絕,但莫可然還是這樣問。
「跳舞。」
司徒宇說著,抓起她的手。
「我想你應該學會跳舞。」司徒宇把手放在莫可然的腰上,她的腰肢柔軟纖細,盈盈一握。
「如果以後,還出現那種情況,我不想再次和你一起丟人。」
冷冰冰的,司徒宇這麼說。
可是,莫可然為什麼覺得那只握住她手的大手,是那麼溫柔呢?
她在心底再次搖了搖頭:
別癡心妄想啦,你沒聽他說嗎:以後別再讓他丟人啦!你以為他是因為別的什麼而想起教你跳舞嗎?
「跟著我的腳步……向後退……」司徒宇像個訓練有素的舞蹈教練,一再的,不厭其煩的對他唯一的學員說。
莫可然沒有說話,她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聽從他的指導,跟隨他的腳步,她的舞步漸漸輕盈起來……
柔美的曲子中,司徒宇輕握著莫可然的手,向前走,向前走,後退,旋轉,燈光在地上投下的影子,浪漫而溫暖……
音樂戛然而止。莫可然猛的清醒過來,天哪,她這是怎麼了,竟然和司徒宇擁在了一起,她的頭還貼著他的胸膛……
天哪!她的臉瞬間變的通紅,迅速的把身子從他懷裡移開。
司徒宇看著她,背著燈光,他的眼神無法看清。看著此刻因為羞澀而渾身不安的莫可然,他的心突然變的很柔軟。
「我送你回家。」他說,拿起衣服,打開房門。
在月光花園的小區入口處,司徒宇停下來,莫可然迫不及待的鑽出車子,她看著司徒宇,小聲的說了聲謝謝。
但也許司徒宇根本聽不見,因為車子立刻掉頭,駛出月光花園。
夜來香裡人聲鼎沸。
因為今晚是超級樂人大賽半決賽。夜來香裡有自發組織的莫可風的粉絲團,有很多學生模樣的女孩,也有成熟的男子,大家都熱切的注視著電視轉播。
比賽現場,莫可然在觀眾席裡坐著。
這是她第一次到比賽現場,也是第一次到現場為弟弟加油。以前是因為工作忙,但這次是相當重要的半決賽,明姐硬是把她攆了出來,還說:「一個晚上能賣幾朵花啊,看著可風在台上唱歌,可比什麼都強!」
其實,她怎麼不想親臨現場呢,只是一直苦於因為工作時間與比賽有衝突,現在有明姐這樣說,她便迫不及待的來了。
比賽異常激烈。選手們都很有實力,那個叫尹麗麗的女孩,狂野性感,歌曲奔放;那個叫杜楊的男歌手,情歌唱的纏綿悱惻;那個叫陳華的歌手,那個……反正,莫可然覺得哪一個都那麼優秀。她的額頭和手心都冒著汗水,擦乾,馬上又濕了。
終於聽到主持人說:「有請十六號選手莫可風為大家帶來一曲《月光》……」
主持人的話立馬被如潮的掌聲淹沒,有不少人激動的站起來狂叫:
「莫可風!莫可風!莫可風——」
「莫可風,你最棒!」
「莫可風,我們愛你!」
……
螢光棒揮舞起來,有人舉起大大的牌子,上面是莫可風迷人的笑臉和「非風莫屬」的字樣。
莫可然在狂熱的人群,渾身發熱,目瞪口呆。這樣的場面,她只在電視裡見過,她哪裡知道,幾場比賽下來,她的弟弟已經擁有了寵大的粉絲團。
音樂響起,莫可風在變幻的燈光與如潮的掌聲中走上舞台。他的唇角是清淺如月光一般的笑意,隨著音樂,他唱起:
「我要夢裡走了很久
拚命要牽你的手
你悄悄的躲閃
害我一夜夢遊
醒來時月光正溫柔
我轉頭
原來你就在身後
……」
現場掀起一陣陣的尖叫。評委向主持人耳語了一陣,主持人立刻跑到台下和高舉著莫可風畫像的女孩說了幾句,現場立馬安靜了下來。
莫可風繼續唱著:
「美麗的月光溫溫柔柔
像我的思念長短不夠
美麗的月光溫溫柔柔
像我的愛戀前後左右
……」
舞台上的莫可風是那樣的俊美,好像有誰用魔法給他鍍上了一層耀眼的光環,令他週身散發著令人眩目的光芒。
莫可然的眼睛隨著他的身影轉動。像那些尖聲狂叫的女孩一樣,一臉的崇拜和迷惑。
「給你……」
有人碰碰她的胳膊,遞過來一面小旗,上面是莫可風的頭像,寫著幾個字——你是最好的。
「等下我們一起揮動旗子,會有人指揮,先左後右,千萬別錯了哦。」
說話的女孩看樣子只有十七八歲,長相甜美,像一朵清麗的百合。
「哦,好的。」
她對美麗的女孩報以感動的微笑。
不到三十秒,有暗號傳來,所有的旗子和螢光棒按照先左後右的節奏揮舞起來,賽場頓時像一片繁星閃爍的絢爛夜空。
台上的莫可風鼻子發酸,卻覺得無比溫暖,他更加深情的唱:
「
美麗的月光溫溫柔柔
像我的思念長短不夠
美麗的月光溫溫柔柔
像我的愛戀前後左右
……」
一曲唱完,現場又響起雷鳴般的掌聲與尖叫:
「莫可風——莫可風——莫可風——」
現場打分出來,莫可風排在第三位,排在前兩名的分別是尹麗麗和杜楊。
門外有很多歌迷圍著,瘋狂的叫著莫可風的名字,娛樂記者們舉著相機不停的拍照,也有人在做現場訪問:
「你覺得哪一位歌手會成為我們此次的超給樂人呢?」
「我覺得是尹麗麗。」
「不,我認為是莫可風,他是最好的!」
「對,莫可風是最棒的!」
「你呢,你喜歡哪一個?」
「尹麗麗。她人長的漂亮,歌也唱的很有味道。」
「我喜歡莫可風,他唱的歌最好聽。」
……
「從現場的反應來看,似乎歌迷們更喜歡半路殺出黑馬的莫可風一些,不過究竟會是怎樣的結果呢,我們會在第一時間跟蹤大賽進程,為你及時播報。」
莫可然看著瘋狂的擠在門口的人們,莫可風就在裡面,可是她連他的影子也看不見。
「謝謝你們。」莫可風在經紀 的帶領下走向無數舉著自已畫像瘋狂喊著的歌迷們。
眼看偶像這麼近距離的站在跟前,而且這麼彬彬有禮的致謝,有女生當場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聽說你的參賽歌曲都是自己創作,請問你有這分面的氛圍嗎?」
「創作這些歌真的是你的個人行為嗎?」
「你對進入總決賽有沒有信心?」
「現在網上評論說你會是此屆的冠軍,你自己認為呢……」
莫可風盡力回答了他們的提問,但有些問題他實在回答不了,只有請經紀人代勞了。可是有些娛記就是有刨根問底問底的工作精神,而莫可風此時只想回家,只好讓經紀人相盡辦法為他脫圍了。
好不容易出去找到莫可然,她說:「我們出去慶祝好嗎?」
「不,」莫可風拒絕了,牽起姐姐的手「只想在家裡,吃姐做的拿手菜。不過這樣,姐姐就要辛苦了。」
「好。」莫可然笑著答應了他,轉身要走,莫可風卻拉著她的手不放。
「嗯?」她看著弟弟,有些奇怪。
他握住那隻手。那隻手那麼小,纖細的手指,蒼白的肌膚,這只本來可以像電視廣告女郎那麼圓潤纖細的手,佈滿了小小的繭,握在手心裡,有些剌手。他輕輕撫摩著那些小小的創口。
「可風?」
見他不動聲色,她疑惑的問道。
他抬起來,把不覺間浸濕眼眶的淚水逼回眼窩。
「姐姐,你有什麼樣的夢想呢?」
怎麼想起問這個呢?莫可然看著弟弟,心裡訝異的想著。但她仍是答道,「夢想啊,我有很多夢想呢……」
像別人那樣,像別的女孩那樣,歡笑的時候盡情歡笑,想哭的時候痛快哭泣,有可以相愛相守的人,不要傷害別人,也不要被別人所傷…
可是這些,也只能是夢想吧。
莫可然想起媽媽,想起外婆,想起那個被她傷了心又反過來狠狠折磨她的男人,想起那些永遠也不能說出的秘密,心裡痛作一團。
「好了,姐姐你快去做飯,如果飯做的非常可口的話,」莫可風調皮的笑著,眨了下他能電死人的眼睛,「你的夢想可以實現的哦!」
莫可然疼愛又溫柔的點了一下他的鼻頭:
「好啊!可風現在不僅歌唱出名堂來了,還學會了魔術是不是?我這就去做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你可一定得讓我夢想成真哦!」
看著姐姐走進廚房,莫可風的眼睛再次泛紅:
我一定會讓你的夢想實現的,我就是拼盡全力,也會讓姐姐過的幸福的。
他在心裡鄭重的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