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墨天的軍隊依舊停留在這密林當中,不容易被發覺,而且沒有一點離去的跡象。
夏錦絮的斷手雖然被包紮過了,但是還是每天疼得她翻來滾去,『不知道能不能恢復。』鬼魑是這樣對她說的。
她的雙足雖然只是被錯骨,現在適應了也不疼了,可是她依舊不能動彈,況且沒有帝墨天的命令,鬼魑是不敢幫她的錯骨還原的。
她真的成了廢人了,每天每天的躺在床上,盯著帳篷的頂發呆,眼睛裡已經沒有了仇恨,沒有了情緒。
帝墨天端著一碗清粥來到她面前時,她依舊沒有反映,彷彿她已經是一具失去了靈魂的空殼。
「想死嗎?」帝墨天坐到了床邊,放下了碗,將全身軟綿綿的夏錦絮扶著坐起來,又剩了粥遞到了她的嘴邊。
夏錦絮的啞穴沒有解開,她不能說話,所以只是偏過了頭,作為抵抗。
「也好,死了的話就不用再受煎熬了。」帝墨天只是冷冷的笑,瞳孔凝結了,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不過,若是死了,恐怕就看不到朕是怎樣折磨赫連仲宸了。」
夏錦絮無焦距的眼睛突然晃動了一下,像是從一種朦朧的狀態恢復了清醒。
帝墨天得意的勾了勾嘴角,譏諷道:「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想管他的死活嗎?」
夏錦絮沒有反映,甚至沒有看著帝墨天。她真的不知道這個惡魔究竟還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可是從內心裡她一點也不想看到赫連仲宸受到傷害。
那似乎是一種內心的呼喊,她要保護赫連仲宸,儘管她沒那個能力。
「你猜朕這幾千人的軍隊為什麼一直冒險停留在這裡,而不回國?」帝墨天扼住了夏錦絮的下顎,逼她和他對視,他殘忍的笑道:「因為朕在等他來,朕有那種預感,他一定會來的。」
夏錦絮咬了咬唇,極力的想別開臉,不去看帝墨天散發著陰鬱氣息的臉,那黑氣籠罩著他,他已經不是以前的帝墨天了。
「朕在這裡將他引來,朕的二十萬墨鐵騎才有機會攻打進中越國,你說對不對?」
夏錦絮的瞳孔突然放大,有些不可置信的搖頭。
二十萬墨鐵騎?
帝墨天親掌的墨鐵騎在這個時空有著怎樣響噹噹的名聲,恐怕沒有人不聞之色變!當初他初登帝位時,墨宣國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國。
可是出了一個南墨帝,一個由兩萬人構成的軍隊,那些勇猛的士兵,個個英勇善戰,能以一擋百,那是帝墨天的直屬軍團,這兩萬人將墨宣國的國土一再擴大,一時名聲大噪,被人稱為墨鐵騎。
可是墨鐵騎什麼時候有二十萬了?那麼龐大的數字,那麼精銳的部隊,帝墨天他到底還有什麼不能得到的?
「怕了嗎?」帝墨天揚起冷笑,目光突然變得銳利,「想阻止嗎?」
夏錦絮像看著一個瘋子一樣的看著帝墨天,他眼裡那團凝墨一點點的釋放開來,竟是那樣濃烈的仇恨。
「想阻止就要活下去,也許你還有幾天的時間,逃得出去的話……就去告訴赫連仲宸,讓他和那個老不死的聖天帝等著,告訴他們,南如墨回來了,他們從朕這裡奪走的一切,朕會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聖天帝?夏錦絮的腦力突然閃過了什麼,赫連如墨。
赫連是中越國的國姓,帝墨天和赫連如墨有什麼牽連?赫連如墨這個人是中越國的皇子嗎?
帝墨天恨的不只是赫連仲宸,似乎是整個赫連皇族。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牽連?
太多的思緒在夏錦絮的腦子裡盤旋,她看不明白,明明有一些事情即將噴湧而出,可是卻像是蒙上一層濃重的霧,越來越模糊。
「朕想你知道該怎麼做的?」帝墨天又耐著性子將清粥喂到了夏錦絮的嘴邊,她已經連續六天沒有吃過東西了,只靠他強制性的喂一些水和米湯果腹,她一心求死,可是他偏不讓。
她不死了,她還有那麼多的牽連,人活著總是有希望的。
想著,夏錦絮終於張了口,狠狠的將帝墨天端來的一碗清粥都喝了個精光。
帝墨天放下了碗,起身時似乎輕輕的舒了一口氣,他隨即將夏錦絮橫抱了起來,朝帳篷外走去。
一個艷陽天,陽光有些刺眼,夏錦絮瞇了瞇眼睛,她好幾天沒有見過陽光了。在這帳篷的周圍已經沒有了人,似乎早被帝墨天遣開了,他將夏錦絮放在早已經準備好的椅子上,讓她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
冰冷了好幾天的身子終於在這一刻有了一些暖意,她蒼白的肌膚也有了些血色,陽光下的容顏更加的完美,白色的紗衣有些刺眼。
她閉目,只想好好的享受這一刻,只是身上再暖,心卻也還是冷的,因為被仇恨佔據著,她再也感受不到一絲的溫暖了。
帝墨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拿著一把玉梳子站到了夏錦絮的身後,她披散在肩頭的青絲像是柔滑的綢緞,在陽光下閃著黑色的光澤。
很仔細的將她的青絲一點點的梳理著,夏錦絮有些訝異,但是她開不了口。
她不要這樣,先前他用那麼殘暴的方式對待她,現在又假裝什麼柔情?她不是三歲的小孩子,智商也沒有問題,不是那種打她一巴掌再給她一顆糖,她就會不計前嫌的人。
她沒有那麼的大度!
使勁的搖晃著腦袋,抗拒著帝墨天。那一頭青絲在她的晃動下,和帝墨天手裡的梳子纏繞在一起,直到疼痛傳到她的頭皮,她還是不停的掙扎。
帝墨天看著那輕柔的髮絲亂成一團糟,還有那些斷裂在他大掌中的髮絲,他的心情一下跌落到了冰點。
「你最好別動,如果不想朕將你的頭髮全部剃光的話!」帝墨天威脅著開口,並且加大的手中的力道,那梳子使勁一扯,頓時有許多頭髮脫離了夏錦絮的腦袋,並且帶起一陣撕裂的疼痛。
夏錦絮無言的抵抗,帝墨天一把扼住了她的脖頸,盡可能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將她髮絲和梳子分離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