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雨坐在主位上也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雲舒,年紀輕輕,相貌清秀。眼神清澈如水,有著動人心魄的魔力。動人心魄?燕雨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站在眼前的分明是一位俊逸少年,難道自己有龍陽之癖不成?
燕雨尷尬的輕咳了聲。「杜大人的文章,下官看過。卻是文采飛揚。」
「多謝燕大人誇獎。子墨愧不敢當!」雲舒恭謙的回答。
「杜大人不必多禮。本官須長你幾歲,若是杜大人不嫌棄,就稱本官一聲燕兄吧。」
「燕兄!」雲舒毫無避諱的稱呼道。
「子墨賢弟!」燕雨朗然而笑。
看來這燕雨也是心思簡單之人,看來與他相處並沒有太大的負擔,想至此,雲舒釋然而笑。
…………………………
在不歸林的風亭水榭中,君皓琰為雲舒建了一座衣冠塚。雲舒閒來無事本是想來看看,卻碰巧撞見了前來祭拜的宛如與慕容飛。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跪在墓前。
「雲兒,都是嫂嫂的錯,是嫂嫂對不起你。」宛如泣不成聲。
站在身後一身男裝打扮的雲舒哀婉歎息,在躍下高崖的那一刻,雲舒何曾沒有過怨恨,她的孩兒剛剛出世,而她卻連抱一抱他的機會都不曾有過。宛如疼子心切,而雲舒又何嘗不是。
「慕容夫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慕容雲舒開口道。
「你,你是怎麼進來的?」宛如吃驚道,不歸林中有去無回,除了慕容家的人,根本沒有人能進來此處。
「夫人是如何進來的,在下便是如何進來的。」雲舒淡然道,起身走到墓碑前。石碑上龍飛鳳舞的刻著幾行字,看的出是運用內力持劍刻上去的,是君皓琰熟悉的字跡。
雲舒看著墓碑上,愛妻慕容雲舒之墓幾個字時,心中酸楚不已。
「你究竟是誰?」宛如再次問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人可知自己是誰?這墓碑的主人一直將你視為至親,而你卻出賣了她,拋棄了她。夫人可知己所不欲忽施於人,就因為夫人的一己之私,硝煙四起,天下大亂……」
「夠了,別再說了。」宛如緊抱著小慕容飛,哭聲不斷。「你究竟是誰,你怎麼會知道我與雲兒的事。你認得雲兒?」
「有些事夫人現在不必知道,若是有朝一日,在下一定會讓夫人知道我是誰。」雲舒話落,足尖輕點,施展輕功飛離了宛如的視線。
一路途經不歸林,這裡曾是她與君皓琰最初相遇的地方,若是生命之若初見,一切是不是會變得不一樣。
雲舒突然有些後悔自己任性的行為,她是不是應該直接走回皓琰身旁,不要浪費這麼多的時間,忍受如此多的分離之苦。仕途之路並沒有她想像的那般簡單,是她低估了朝堂,錯看了燕雨。他並非雲舒想像的那般單純,與她走近,無非就是要為皇上拉攏她對抗皓琰而已。而這在雲舒看來也是一個轉機,皇上無非就是想收回兵權,二十幾年的兄弟之情,他絕不會傷皓琰性命。只要沒有了兵權,她與皓琰是不是就可以歸隱田園,過他們想要的生活?
雲舒在不歸林的出口處停住了腳步,嘴角掛起愜意的笑。「伯伯,您跟了雲舒這麼久,難道不累嗎?」
「真是無趣,居然被你發現了。」老頑童從高聳的竹林上躍了下來。
「伯伯若是不想讓雲舒發現,雲舒又怎會發現伯伯呢。」雲舒淡笑。
「哎呦,你就不能裝傻一次嗎?」老頑童故作生氣狀,這個小丫頭太過精明,和君皓琰那個臭小子還真是天生的一對。
「伯伯是有什麼事要和雲舒說嗎?」
「也不是什麼大事,剛剛路過林子的時候,見到有個小姑娘拿著白綾掛在樹上,似乎是要尋短見的樣子。」老頑童隨意的說道。
而雲舒的反應比他更加的隨意,「伯伯該是處理妥當了吧,不然怎麼在此與雲舒閒話。」
「你真是一點都不好玩。」老頑童孩子氣的說著。「我只是丟了顆石子打斷了她的白綾而已,她現在應該是摔得不輕才是。」
雲舒無奈的一笑,這個老頑童真是拿他沒辦法。「好了,伯伯陪雲舒去看看那個女孩子吧,別真的鬧出人命才是。」
高大的榕樹下,果真坐著一個狼狽的女子,低聲的哭泣著,身旁是斷成兩節的白綾。
「姑娘,荒郊野外,為何獨自一人在此?」雲舒蹲在她身前,柔聲問道。
「生無可戀,水心已經了無牽掛,不如早赴黃泉。」名喚水心的女子哀婉道。
「小姑娘年紀輕輕的,何必非要尋死膩活的,我看你一定是大戲看多了。」老頑童唯恐天下不亂的說道。
雲舒不悅的瞪了老頑童一眼,又轉向了水心。「姑娘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如和在下說說,或許我可以幫你也說不定。」
「小女子名叫藍水心,家中世代為商,雖不算顯赫,卻也是富貴殷實。年初之時,水心一時貪玩跑出了家,邂逅了行走江湖的劍客洛冥。我們一見鍾情,可惜卻遭到父母的極力反對,還要將我下嫁給門當戶對的公子。明日就是水心下嫁的日子了,我發過誓,此生絕不負洛哥哥……」說著說著,水心便已泣不成聲。
「原來如此!」雲舒聽完只是無奈一笑,真是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
「那你的情郎呢,難道丟下你不管了?」老頑童問道。
「水心知道相守無望,便說了幾句傷人的話,讓他離開了。」水心低聲說道。
「沒關係,他還會回來的。」雲舒高深莫測的說道。還真是上蒼相助,這幾日,與大哥接觸了幾次,雖然未露出馬腳,可是大哥是聰明之人,早晚會發現破綻。不過她若是有了家室,便是完美無缺的謊言。
「小姐不必難過,此事在下可以幫你。」雲舒巧笑嫣然道。
「公子要如何幫我?」水心不解的問道。
「我可以娶你為妻。」雲舒肯定的說道。
「公子說什麼?」水心驚愕。
「我是戶部侍郎杜子墨,與姑娘也算是門當戶對,你回去告訴你父母一切只是一場誤會而已,你要嫁的是在下。」雲舒緩緩解釋。
「公子怕是誤會了,水心除了洛哥哥誰都不會嫁。」
「是姑娘誤會了才是。」雲舒淡然而笑,揚手扯下頭上的髮帶,一頭青絲傾瀉而下。
「你……」水心望著面前傾城之貌的女子,錯愕的說不出話來。
「你現在不必知道太多,等你入府,我會慢慢解釋給你。你回去準備一下,明日我會到府上提親,三日後我們便完婚。」雲舒居高臨下的看著藍水心,伸出手臂將她從地上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