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中,君玉楓一身染血的囚衣,模樣狼狽。雖然險險躲過一劫,卻也傷勢極重。君玉楓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疲憊的閉上了雙目。此時,牢房的鎖應聲而落。一個嬌弱的女子被侍衛推卻著跌坐在了牢房冰冷的地面上。
「芯蕾!」見到來人,君玉楓錯愕。不顧傷勢,急忙上前扶起芯蕾。
「我沒事。」迎上君玉楓擔憂的目光,芯蕾回了一個安慰的笑容。
「你怎麼被帶到這裡的,君皓琰居然連一個柔弱的女人都不肯放過。」君玉楓無奈的說道。
「這樣也好,夫妻本就該同甘共苦的。」芯蕾淡笑著回答。
「夫妻,你終於承認我們是夫妻了。」君玉楓喜出望外。
「無論芯蕾承認與否,我們是夫妻,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芯蕾!」君玉楓一時語塞。
「三年的相守,芯蕾不是木頭,怎會不懂王爺的真心呢。只是王爺的野心讓芯蕾害怕,每次芯蕾想靠近王爺的時候,都不由得卻步。難道江山對王爺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
「對不起,芯蕾,是本王的錯,本王連累你受苦了。」君玉楓心疼的將芯蕾擁入懷中。芯蕾的身體本就嬌弱,怎麼能忍受得起這牢獄之苦呢。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難道江山對他真的那麼重要嗎?此刻他迷茫了。
「好一個伉儷情深啊。」君皓琰冰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天牢重地,居然勞煩寧王爺大駕!」君玉楓不屑的開口。
「並肩王與芯蕾郡主好一對患難夫妻,真是令本王羨慕不已。能相聚便多相聚一刻吧,恐怕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君皓琰陰冷的說道。
「君皓琰,你究竟想如何?」君玉楓擔憂的將芯蕾緊護在懷中。
君皓琰嘴角掛起邪惡的笑,輕輕的揮了下手,兩名宮人低頭走了進來。手中分別托著托盤,一個盤中放著白綾,而另一個盤中放著一個紅色瓷瓶。
「王爺這是何意?」芯蕾不解的開口問道。
「郡主不懂嗎?想必王爺一定知道吧。」君皓琰邪魅的問道。
「君皓琰,你休想動芯蕾。」君玉楓擔憂的將芯蕾護在身後。他當然知道這些是什麼,都是宮中常用的宮刑了,但凡犯了錯的妃嬪,都會處以如此的刑責刺死。
「此事怕是由不得大哥了。」君皓琰陰冷的開口。「白綾與毒酒,就請嫂嫂選一樣吧。」
芯蕾痛心的看著俊美的男子,他當真是如此的絕情!冷笑著站起身,芯蕾淚光閃動,看著面前曾深愛過的男子。「君皓琰,芯蕾真心以對,沒想到換來的竟是你如此的決絕。五年前,芯蕾的性命是你救下的,今日芯蕾還你便是。」芯蕾話落,決絕的轉身撞向牢房的牆壁。
「芯蕾!」君玉楓撕心裂肺的哭喊。上前抱起滿臉鮮血的芯蕾。
「君玉楓,你我今生緣盡。若是有來生,芯蕾一定真心以對,做你的妻子為你生兒育女。回報你今生的恩情……」芯蕾倒在君玉楓懷中,斷斷續續的說著。
「芯蕾,芯蕾……」君玉楓緊緊的抱著芯蕾,痛不欲生。
「芯蕾!」太后匆忙的趕到了天牢中,卻還是來晚了一步。當她得到消息,芯蕾被帶入天牢中時,便知大事不妙。「琰兒何必如此呢。芯蕾只是一個無辜的女子,她什麼都不知道。」
「無辜?」君皓琰冷笑。「那雲兒就不無辜嗎?皓琰也曾求大哥放過雲兒的,大哥可曾想過她的無辜。雲兒剛剛誕下澤兒,卻連孩子的面都未曾見過。雲兒做錯了什麼,要遭受如此的懲罰。大哥現在知道心痛了嗎?那你可曾體會過皓琰的痛。」
「哀家知道雲兒的事,琰兒心疼,哀家也很痛心。皓琰飽讀詩書,該知道己所不欲忽施於人。」太后規勸道。
「這句話姨娘該說與大哥聽才是。皓琰累了,先回府了。」
「琰兒,琰兒……」太后無奈的搖頭。
空蕩的明月樓中,君皓琰獨自一人坐在窗前,窗外飄著迷濛細雨。記得娘親離世的夜晚也飄著如絲的細雨。娘親總說冤冤相報何時了,不讓他為父王報仇。若不是娘親的一時仁慈,若是當時揮軍南下滅了西夏,是不是就不會有今日雲舒的慘劇。
「娘親,琰兒要證明給你看,你是錯的。」君皓琰自言自語道。手中握著的是銀色的長衫,是雲舒親手為他裁製的,卻一直都未送出。
「你娘親並沒有錯,雲舒的事只是意外而已。」不知何時,太后已經站在了君皓琰身後。
「姨娘!」君皓琰起身向太后微微施禮。
「琰兒何必如此呢!」太后無奈歎息。她一手帶大的外甥,怎會不知他心中所想呢。皓琰逼迫芯蕾,無非就是想逼君玉楓向西夏求救,找一個名正言順開戰的借口。看來收服西夏,皓琰是勢在必行了。
「戰爭不是遊戲,容不得琰兒任性,琰兒可曾想好了。」太后凝重的問道。也許這就是皓琰的性格,他痛便要天下陪他痛!
「姨娘該知道,皓琰決定的事,從來都不會改變。」皓琰堅決道。
「回稟王爺,小王爺一直哭鬧不休,奴婢不知如何才是,還請王爺示下。」奶娘抱著哭泣不休的小恩澤走了進來。
君皓琰起身接過奶娘懷中的恩澤,輕輕的哄著。躺在父親懷中,小恩澤竟然乖乖的停止了哭泣,微閉上明亮的雙眼,靠在君皓琰胸膛乖順的睡了起來。
君皓琰心疼的在兒子的粉嫩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澤兒才剛剛出生就失去了娘親,對一個襁褓中的孩子來說,這是何其殘忍的事。
「你也累了一天了,讓哀家抱吧。」太后將恩澤從君皓琰懷中接過。慈愛的看著懷中漂亮的嬰兒。這個孩子可是聖朝所有的希望。
「琰兒既然決定收服西夏,戰爭一觸即發。出征在所難免,不如哀家將澤兒帶入宮中吧。哀家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皓琰的子嗣,皓琰自會照顧。任何人都不能將澤兒從我身邊帶走。皓琰要帶澤兒一起上戰場,無論生死,我都不會與澤兒分開。」
太后無奈歎息,失去了慕容雲舒,恩澤就是皓琰的唯一了,只是可憐了小恩澤,才剛剛出生便失去了娘親,現在又要陪著爹爹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