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今日在昭陽院與皇后相處如何?」君風麟一邊將菜夾入雲舒碗中,一邊詢問雲舒在昭陽院中的情況。
「皇后娘娘是位端莊賢淑的女子,她並沒有為難雲舒。」
「她還算識相!」君風麟不以為然的說道。
「麟哥哥不去看看皇后娘娘嗎?她懷著麟哥哥的孩兒,現在一定很需要麟哥哥的。」
「不礙,她一直一個人,早就該習慣了。」君風麟冷漠道,遙依需要的根本不是他,她要的只是皇后之位。
「麟哥哥……」
「好了,乖乖吃飯吧,別想太多了。」君風麟打斷了雲舒的話。
吃過了晚飯,君風麟一直留在流雲宮,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倒是讓雲舒無措起來,「天色已晚,麟哥哥該回宮歇息了。」
君風麟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美麗的女子,眼中帶著濃烈的情慾,他朝思暮想的雲兒,終於回到他的身邊了。手情不自禁的覆在雲舒的手上,「雲兒一個人呆在這深宮之中不孤單嗎,麟哥哥今晚留下來陪你好不好?」
雲舒的眼神左右閃躲著,他的話嚇到了她。「麟哥哥,你不要這樣。」雲舒恐慌的抽出了自己的手。
「雲兒怎麼了?我們是夫妻啊,你是朕的妃子。」
「可是,雲兒已經不記得了,麟哥哥,你不要逼雲兒好不好。」雲舒柔弱道,眼中波光粼粼。不知為何她會如此害怕與君風麟同塌而眠,她的心中總是不斷的出現一個男子的影子,想到他,心會不斷的抽痛。
君風麟看著雲舒晶瑩的淚光,不由得心疼起來,伸手輕拭雲舒腮邊的淚痕。「雲兒別哭,不記得可以慢慢想,麟哥哥不會逼迫你的。你早些休息,朕還要去趟昭陽院。」
「麟哥哥,對不起。」雲舒怯怯的說道。
「傻雲兒,和麟哥哥還說什麼對不起。」君風麟寵溺的刮了下雲舒的鼻尖,之後便吩咐隨行的太監擺駕昭陽院了。
昭陽院前,君風麟左右徘徊。屋內亮著溫暖的燈火,遙依站在窗前擺弄著那盆君子蘭,她似乎格外的喜歡那盆花,都是自己精心照料,從不借他人之手。
遙望著窗前淡然的女子,君風麟黯然的歎息,遙依是個很好的女人,只是他們相遇的太晚了。若是沒有遇見雲舒、若是他們的初始不是以這樣的方式、他們之間是不是會有不一樣的未來。
「皇上,需要通傳嗎?」身旁的老太監提醒道。
「不必了,去御書房吧,朕還有很多奏折要批閱。」
屋內,遙依依舊專心低頭擺弄著君子蘭。隨身宮女巧玉走了進來,從新添了燈火。「皇后娘娘,皇上已經走了。」
「嗯,本宮知道了。」遙依淡漠的回應。
「娘娘,您明知道皇上就在宮外,為何不迎皇上進來。」巧玉不解的問道。
「皇上若是想進來,自然會進來,他若是不想,本宮迎了又能如何。」遙依不緊不慢道。
「可是……」
「好了,本宮累了,替本宮更衣吧。」巧玉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遙依打斷。
是啊,他若是不想,勉強而為又有何意義。亦如君風麟對雲舒,強行的將她留在宮中,抹去了她對君皓琰的記憶,就真能得到雲舒的心嗎?
遙依要的是真心,不是君風麟的憐憫與同情。本以為自己與他之間是兩條不會相交的平行線,卻不曾想過一道突如其來的聖旨,讓她成了他名正言順的妻。如果沒有慕容雲舒,沒有慕容家那個傾國傾城的三小姐,他會不會願意多看她幾眼!自古兄弟妻不可欺,遙依本以為君風麟即便是放不下,也不會明目張膽,可是當他黃袍加身,登上大寶的那一刻,一切都變了。他是天下之主,又有什麼是不能得到的。
另一處,寧王府中,行雲兄妹安靜的站在一側連大氣也不敢喘。王爺自從宮中回來臉色便陰沉的很。
「流水,本王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君皓琰冷漠的開口問道。
「回王爺,王妃服了忘情丹,她現在已經不記得王爺了。皇上將王妃困在流雲宮中,每日都會去探望王妃。聽宮人說,皇上對雲妃格外恩寵。不過慶幸的是宮中一直沒有王妃侍寢的記錄。」流水謹慎的回答。
「皇上強掠王妃入宮,難道皇后會坐視不理嗎?」流雲不解的問道。
「遙依?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也算是個驕傲的女人,撒潑之事她還做不出來。更不會因為爭風吃醋而失了皇后該有的德行。」君皓琰不冷不熱道。「本王要你準備的事,準備的如何了?」
「已經飛鴿傳書給韓軍將軍了,鄭均將軍也已經帶著大軍向京城而來,理由是以防並肩王餘孽作亂。」流雲如實回答,面色凝重。
行雲流水兄妹心中都清楚,王爺突然掉大軍入京,自然是為了王妃。若是皇上執意不肯放王妃出宮,逼宮在所難免!
「王爺不要怪奴婢奴婢多嘴,只是逼宮一事非同小可,王爺可要三思而後行……」流水擔憂的說道,他們兄妹曾是太后身邊的暗衛,自然知道逼宮的後果。
「本王的事,你們無須多問,只要聽從吩咐便是。」君皓琰冰冷的開口,「還有,管好你們的嘴,本王不希望這些小事打擾太后的清淨。若是沒有其他事,都下去吧,本王累了 。」
「是,奴婢告退了。」行雲流水兄妹悄悄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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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皓琰漠然的站在後宮的桃花林中,這片桃林曾是他父母相遇的地方,是一切美好的開始,也只有站在這裡,他的心才能平靜下來。
「二月春歸風雨天,碧桃花下感流年。殘紅尚有三千樹,不及初開一朵鮮。」身後響起清脆的女聲,君皓琰回頭,看到的竟然是心心唸唸的女子,一身雪白的錦服,純潔聖雪,人比花嬌艷三分。
「雲兒!」君皓琰輕喚。而雲舒的眼中卻滿是陌生的光芒。是啊,她已經不記得他了。君皓琰苦澀的一笑,但轉瞬間便換上了邪魅的笑靨。「好一句不及初開一朵鮮。」君皓琰抬步走至雲舒身側,伸手執起雲舒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著他的眼睛。
不知為何他深邃的目光和嘴角邪魅的笑讓雲舒那麼熟悉卻不由自主的害怕。雲舒急忙掙脫了他的鉗制,向後退去。「你放肆,光天白日竟敢如此輕浮。難道不知本宮是誰嗎?」
「本宮?輕浮?」君皓琰邪魅而笑,出乎意料的將雲舒拉入懷中,低頭吻上了想念已久的櫻唇。
「你……」雲舒不斷的掙扎,可惜他的手臂如銅牆鐵壁般。溫熱的吻鋪天蓋地的襲來,不知為何,他的味道竟然那麼熟悉。被他吻著的時候,心竟然會微微的觸痛。
不知過了多久,君皓琰才放開了她,雲舒氣喘吁吁的離開了君皓琰的懷抱,不滿的看著眼前陌生而俊美的男子。
「這才是輕浮,雲妃娘娘。」君皓琰冷哼。本宮這兩字由雲舒口中說出,聽在君皓琰耳中格外的刺耳。
「你……」雲舒一時語塞。
「娘娘,雲妃娘娘!」不遠處的宮人喚著雲舒。
「我在這裡。」雲舒出聲回應,不滿的瞪了君皓琰一眼,與他插身而過,逃離了桃花林。雲舒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很危險,還是遠離的好。
「雲兒,雲兒。」君皓琰對著雲舒遠去的背影,心疼的喚著她的名字。若愛只是擦肩而過,那麼為何還要讓他們相遇!
剛剛走出桃林的雲舒不知為何心中一陣刺痛,雲舒繡眉微擰,手下意識的扶上胸口。
「娘娘,你怎麼了?」婢女擔憂的上前扶住她。
「沒事!」雲舒淡漠的回答,回頭看向桃林,林中早已沒有了男子的身影,若不是唇上殘留的溫熱,剛剛的一切真的像一場虛幻的夢。雲舒不懂,明明是一個陌生人,可是為什麼看著他的時候,心會痛!
「娘娘,皇上和皇后在後宮的圍場等著娘娘呢,後宮的娘娘們都去了,還來了很多武將、將軍。」
「知道了。」雲舒淡笑道。隨著丫頭走向了圍場的方向。
圍場中的確如丫頭形容的一般,武將們騎在高高的戰馬之上,騎馬射獵。馬蹄聲聲,塵土飛揚,異常壯觀。
「雲兒來!」見到雲舒前來,坐在主位上的君風麟將手伸向了她。雲舒將手放在君風麟手心,坐在了他身側。
圍場中心,一身銀色鎧甲的男子,騎在英俊的戰馬上,手中拿著金色羽箭,拉緊彎弓三箭齊發,三箭齊中靶心。
「好!」場中響起了驚天動地的誇讚聲。男子銀色的鎧甲在陽光下異常璀璨耀眼。
「怎麼會是他呢?」坐在看台上的雲舒嘀咕,桃花林中那個莫名其妙的男子,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看到圍場中宛若天神的君皓琰,君風麟不自禁的微皺眉頭,轉眼看向身旁的雲舒,見她並沒有太大反應,才稍稍放下心來。「雲兒可喜歡騎射?朕陪你到場中射箭如何?」
「皇上說笑了,雲舒哪裡會什麼騎射啊!」雲舒委婉的回絕。
「不會不要緊,朕教你便是。」君風麟不由分說的拉起雲舒走向圍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