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皓琰派了大批暗衛跟蹤所有的江淮三品以上官員,並對淮安知縣唐志嚴刑拷打。唐志知道的並不算太多,但也足夠指正江淮總督林茂仁那隻老狐狸了。一時間,江淮稅賦一案有了很大的進展。
「我就說過只要皓琰來了,林茂仁那隻老狐狸肯定要吃癟的,我們王爺最擅長的就是打獵了。」鄭均依舊是一張嬉笑的臉。
「可惜我們還沒有找到最主要的證據!」孟離歎息。
「是啊,林茂仁那隻老狐狸到底把賬本藏到哪裡了呢?」君皓琰劍眉微擰。
「君皓琰,君皓琰。」雲舒大叫著他的名字從外面推門而入。卻未想過屋內的三人正在談論正事,一時竟愣住了。
「雲兒怎麼了?這麼莽撞。」看到雲舒,君皓琰臉上的表情頓時柔軟了下來。
「那個,我想上街看看。」雲舒站在門口,扭捏的低著頭。
雲舒的樣子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可愛溫順。君皓琰寵溺的一笑,起身走向她。「雲兒是想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人生地不熟的,難道要我一個人去嗎?」雲舒嘀咕。
「孟離,鄭均,接下來的事你們去處理吧,本王要陪王妃去街上轉轉。」君皓琰吩咐。然後牽起雲舒的手向外走去。
「我們這位王妃真是有趣啊,居然敢毫無忌諱的直呼王爺姓名。沒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寧王爺居然怕老婆!」鄭均一臉的玩世不恭。
「王爺一向驕傲,他連皇上都不怕,怎會怕一個女子呢,那不是害怕而是愛。」孟離出聲解釋道,不過他也知道和鄭均說這些就是對牛彈琴。
「愛?那王爺愛過的女人可多了,以前愛安陽公主,後來又愛你那個寶貝妹妹,現在又是這個貌美如花的王妃。還不就是一時新鮮而已。」鄭均不屑道。
孟離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和他這個四肢發達沒有大腦的男人說不通。沒有人比孟離更瞭解君皓琰,他對安陽是感恩,對庭兒是不得已,而對雲舒確是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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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皓琰,你看這盆花好漂亮!」雲舒手中捧著一盆弔蘭,新奇的來回看著。額邊的碎發隨風而起,雲舒巧笑嫣然。
「喜歡就買下來吧。」君皓琰出聲道。
「不要,我又不懂得照顧它,若是死掉了多可惜啊。不是所有喜歡的東西都必須要得到的。」雲舒一語雙關。
君皓琰的臉色沉了沉,卻固執的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攤位上。拿過了雲舒手中的吊蘭,「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君皓琰的字典裡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雲舒的笑靨僵在了臉上,這個男人要比她想像的固執多了。
好半響,君皓琰才打破了沉默,開口說道,「我們去前面的古董店看看吧,江淮的古器很出名。」沉默的拉起雲舒向前方走去,拉著她的手不由得緊了幾分,似乎一不小心她就會消失一樣。
古董店中,除了雲舒和君皓琰還有一位衣著光鮮的婦人正在和老闆交涉。君皓琰命店家拿來所有的手勢讓雲舒挑選。雲舒左看右看卻未選出一件……
「都不喜歡嗎?」君皓琰問道。
「我說喜歡,你就要強買給我了,雲舒不喜歡被人牽制。」
「你不說我就不會強買給你了嗎?」君皓琰邪魅而笑。挑了一支雪花銀簪插在雲舒頭上。
「都說過不要了。」雲舒伸手預取下插在髮髻上的銀簪,卻被君皓琰阻止。
「別拿下,很好看。」君皓琰沉迷的看著她,手輕貼上雲舒粉嫩的臉頰。
「老闆,這個多少錢?」雲舒藉故躲開了他。
老闆笑嘻嘻的走過來,手中拿著一支梅瓶。這梅瓶是白瓷為底,上面繪著枝枝紅色。這紅白相間,異常妖冶。
「老闆,這梅瓶可不可以讓我看看。」雲舒好奇的開口。
「當然可以了,」老闆將梅瓶遞給了雲舒。「姑娘要小心些啊,這梅瓶可是盛唐時期的名品,價值連城。」
雲舒左右端詳,這梅瓶做工精細,畫工也圓潤細膩。只可惜是贗品。「老闆,這梅瓶多少錢啊?」
「姑娘若是喜歡,一口價五千兩。」老闆開口說道。
「老闆,你剛剛分明說三千兩賣給我的。」衣著光鮮的婦人急忙走過來出聲道。
「夫人,我是做生意的,當然是價高者得啊。」老闆說道,一副精明的商人嘴臉。
出乎意料的,雲舒竟然將梅瓶用力的砸在地上。
「姑娘,你做什麼,你知道這梅瓶值多少錢嗎?」老闆驚訝。
「大不了我陪給你啊!」雲舒不以為意。「夫君,付五十兩給這位老闆吧。」
「姑娘你開什麼玩笑啊。」老闆說道。「我這可是盛唐時期的名品。」
「哦?就是這個嗎?這個梅瓶是不是名品我不知道,但是它可不是盛唐時期的。」雲舒從地上撿起瓶底,繼續說道。「盛唐到現在大約千年了,陶器受空氣的侵蝕會變成灰褐色。可是這個瓷瓶卻沒有變色。老闆這個應該是贗品,我給你五十兩應該一點都不少吧。」
「你,」老闆的臉一陣紅一陣綠。
「夫人這梅瓶是贗品,你差點就被騙了。」雲舒巧笑嫣然的對衣著光鮮的婦人說道。
「許老闆,我在你的店裡可是買了很多古董的,怎麼說我也是你的老主顧了。你居然敢騙我。」婦人不悅的說道。
「不是,林夫人,您聽我解釋。」老闆上前拱手道。而被叫林夫人的婦人卻沒有再理會。
「姑娘,今天多謝你了,要不然我就要被這個黑心老闆騙了。」婦人對雲舒說道。
「夫人不用放在心上,只是舉手之勞而已。」雲舒淡笑。
「我這個人最喜歡古器了,可是我又不是很懂,姑娘若是無事就去我府上坐坐,給我講講古玩的事。」婦人盛情邀約。
「夫人,我和夫君今日還有事,不如改日吧。」雲舒委婉的拒絕了。
「我住在城東的林府,姑娘改日若是有時間,就去我府上一聚吧。」婦人溫婉的說道。
「改日一定拜訪。」雲舒客氣道。
婦人帶著丫頭坐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王爺!」孟離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古董店。望著婦人離開的方向,擰眉深思。
「孟離兄,有事嗎?」君皓琰知道,孟離突然前來,定是有事。
「剛剛那位婦人……」孟離問道。
「那名婦人剛剛也來買古董,結果差點被老闆騙,是雲兒幫了她,她還邀請雲兒到府上一敘。」君皓琰解釋。
「剛剛那位婦人是林茂仁的二夫人。」孟離說道。
「哦?世上竟然有這麼巧的事。」雲舒不以為然的笑道。
「孟離來找本王有事嗎?」
「嗯。」孟離點頭。
「那先回府吧。」君皓琰吩咐,拉起雲舒坐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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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賬本的事有線索了嗎?」君皓琰喝著茶,淡然的開口。
「淮安知縣唐志被人殺了。」孟離開口道。臉色很難看。
「真沒想到那個老狐狸連自己的親外甥都不放過。」君皓琰依舊悠閒喝茶。
「可是這樣我們的線索就斷了。」孟離無奈歎氣。
「不過我收到線報,賬本應該在老狐狸的府中。」鄭均唯一一次正經的說道。
「和預想的差不多,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君皓琰淡笑。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派人潛入林茂仁的府邸。可是那支老狐狸疑心很重,要派人入府很困難。」鄭均又道。
「我知道有一個人可以順利的潛入林茂仁的府邸,只是不知王爺可否願意?」。孟離神色認真道。
「老孟,你就別賣關子了,只要能找到賬本,王爺還有什麼不能答應的。」鄭均插話。
君皓琰也凝神等著孟離的下文。
「王妃。」孟離吐出兩個字,卻見君皓琰的臉色頓時陰霾了下來。
「不行,本王絕不會答應的。在想其他辦法吧。」君皓琰的態度異常堅決。
「王爺……」孟離還想說什麼,卻被君皓琰打斷。
「本王說過不行就是不行。孟離,我緊告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別的都可以,就是雲兒不行。」君皓琰起身,不悅的走了出去。
孟離歎息,他亦是知道皓琰絕不會輕易同意此事。但是孟離也不是輕易放棄之人,這是目前唯一能接近林府的機會,他又怎能輕易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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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不知孟某能否進來?」雲舒的門外,孟離恭敬的問道。
「孟大人?」看到孟離,雲舒吃驚道。「請進吧。」
「不知孟大人找雲舒何事?」雲舒為孟離倒了一杯清茶。
「孟離此來是有求於王妃的。」孟離緩緩說道。
「哦?孟大人有何事儘管說出來便是,只要雲舒能辦到的一定竭盡所能。」
「孟離剛剛調任江州不久,就發現這魚米之鄉並非如想像中那般富足。後來我就派人暗中調查,發現是有人在賦稅中動了手腳。江淮賦稅一案牽涉甚廣,而最重要的證據卻一直沒有找到。」
「雲舒只是一個婦人而已,朝堂之事並不太懂,孟大人為何要和我說這些呢?」
「江淮總督林茂仁是此案的關鍵,而今天王妃在古董店遇見的婦人是林茂仁的二夫人,這個女人在林府的地位很高,這位二夫人最喜歡的就是古玩器具,可是她又不懂。聽王爺說她今日邀請王妃去她府上。孟離認為這是混入林府最好的機會。」
「那這件事孟大人應該與王爺商量才是啊,雲舒一介女流,會遵從王爺與大人的吩咐。」
「若是王爺肯答應,孟離怎會大費周章的來找王妃呢。王爺視王妃為珍寶,不肯讓王妃涉險。」孟離突然半跪在雲舒身前。「江淮賦稅一案牽連甚廣,孟離懇請王妃救我江淮百姓出火海。」
「孟大人,你先起來再說。」雲舒急忙上前扶起孟離。
「王妃,現在只有你能潛入林府拿到賬本,我江淮的百姓不能再等了。」
「雲舒也不忍江淮的百姓受苦,孟大人放心只要雲舒能做到的,雲舒一定會竭盡所能。」
「孟離替江淮的百姓謝過王妃了。」孟離俯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