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怎麼都是青菜呢,去買些有營養的吧,我家雲兒身體還未恢復呢。」君皓琰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婦人不好意地的低頭,而王大哥卻咳聲歎氣。「公子,你也知道我們夫妻都是老實人,若是有好東西,怎麼會拿這些招待你們啊。」
「是啊!」婦人接話道,「不瞞公子,別說是我家了,就是這十里八村的,根本沒有人家養家禽家畜,有錢也買不到。」
「怎會如此呢?這裡已經是淮安地界了,江淮是魚米之鄉啊!」雲舒不解的問。
「姑娘是有所不知啊,前些年的確是好過。可是這幾年來,朝廷接連的增加稅賦,我們的收成有九層都交了稅,剩下的餬口都難,誰家還能養的起牲畜啊!我們家還是是好的,就我們夫妻二人。要是人口多的,都已經賣兒賣女了。」王大哥感慨。
「我有些累了,想在休息一會。」雲舒放下碗筷,她實在是吃不下了。
君皓琰隨著雲舒走回屋中,坐到床邊。「怎麼了,身子這麼虛,不吃東西怎麼行呢?」
「這就是你來江淮的目的嗎?」雲舒睜著一雙璀璨明眸望著他,星光閃爍。
「嗯。」君皓琰淡淡回應。「與預想的樣子差不多,這幾年江淮風調雨順,可百姓卻是增產不增收!生活苦不堪言。書曰:苛政猛於虎,以前從未想過,這樣的情形會出現在我國富民強的聖朝天下。」
「剋扣賦稅?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啊?難道是……太子?」雲舒道出心中疑惑。
君皓琰不盡暗歎雲舒的聰慧過人。「這也是我為何極力阻止君玉楓繼承大統的原因,為一己之私,竟然能枉顧百姓死活,如此殘暴之人繼位,必會民不聊生。二哥雖然不是十全十美,可他會做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
雲舒仰頭望著面前認真而專注的男子,一時竟迷茫了。原來傳說中桀驁不馴的寧王爺,竟是個心懷天下的男子。
「那我們趕快動身去江淮吧。」
「不急,雲兒的身子還沒有養好呢。」君皓琰貼心的說道。
「不行,不能因為我一人,置江淮數萬百姓於不顧啊,那樣你和君玉楓又有什麼區別?」
「雲兒!」君皓琰無奈,這個善良的女子,從來就不會為自己著想嗎?
看出了他的猶豫,雲舒繼續道,「這裡什麼都沒有,吃不好住不好也沒辦法養身體啊,不如我們進淮安城再說吧。我可是會武功的,沒那麼容易倒下。」
君皓琰忍俊不住的一笑,就慕容雲霆教她的那點三腳貓功夫,也就勉強能對付幾個小賊。「好吧,就聽雲兒的。」
午後,君皓琰雇了一輛馬車,與雲舒一起進了淮安城。「店家,選最好的菜飯上吧。」選了家乾淨的酒樓,君皓琰為雲舒點了一桌豐盛的飯菜。
「君皓琰,你到哪裡都是這麼奢侈嗎?」
「那慕容小姐可以不吃啊。」君皓琰笑著拿起筷子津津有味的吃起來。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知好歹,這些還不都是為她點的!
「我從來都不會和自己過不去的。」雲舒也香香的吃了起來。趕了一天的路,她早就餓壞了。
他們吃著飯,身旁不時傳來異樣的目光,君皓琰不悅的皺眉,看著雲舒那張足以顛倒眾生的臉。不盡感歎,美麗的女子果真是禍水。
「雲兒快點吃,吃完了我們就離開。」
「哦。」他的態度讓雲舒有些莫名其妙。
他們低頭吃著飯,卻未注意到樓上一名猥褻男子,盯著雲舒貌美如花的樣貌,直流著口水。
「爺,是不是看上那個妞了,小的這就給您帶上來?」一旁的隨從獻媚道。
「那還不快去,在這兒和老爺我費什麼話!」男子咆哮,滿臉亟不可待的樣子。
只見那隨從領了幾個家丁直奔雲舒而去。「小娘子,我家老爺請你去樓上坐坐。」
雲舒瞟了眼與自己搭話的男人,一臉的諂媚,定然不是什麼好人。「小女子已經許了你家了,多有不便,您還是請回吧。」雲舒客套的說著。
遭到拒絕,男人明顯的變了臉色,骯髒的話語脫口而出,「別給臉不要臉啊,我們家老爺可是淮安的知縣大人,得罪了官府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伸手就向著雲舒抓來。
不想被一隻有力的鐵腕攔住,「放肆!既然是官府的人,就應該知道光天化日強搶民女,是何等大罪,竟然置我聖朝律法於不顧。」君皓琰聲音冰冷的說道。
他的冰冷讓來人如置身寒冰中,卻依舊撞著膽子大喊道,「在淮安,我們家老爺就是律法,若在不識相把你們都帶到衙門裡去。」
「狗仗人勢的奴才!」君皓琰手下一個用力,明顯的聽到了骨骼斷裂的聲音。來人抱著手臂痛的嗷嗷直叫。
「大膽刁民,連本老爺的人也敢打!」見手下人吃癟,一直在樓上觀望的猥褻男子急忙跑下樓來。
「就是,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雲舒放下碗筷起身,柔聲細語道。
這柔嫩的聲音,猥褻的男子頓時渾身酥軟,將魔爪伸向雲舒。「找死。」君皓琰按住他的手,一拳打在他臉上。男子踉蹌了幾步,摔倒在地。「你,你竟敢打我,我可是江淮總督的親外甥。」
雲舒抿唇而笑,走到男子身旁,幸災樂禍道,「忘了告訴你,我夫君很凶的,不僅打狗,連主人也不放過的。」
君皓琰不悅的白了她一眼,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嫌事大。「雲兒,我們走吧。」
「哦。」雲舒乖順的走到君皓琰身旁,卻不料,君皓琰將那個淮安知縣從地上拎起,一起裝進了馬車。
晨起還是晴空萬里的,剛過晌午,便下起了傾盆大雨。雲舒與君皓琰被無奈的困在了一座破廟裡,淮安知縣被綁住手腳丟在角落。
「帶他來幹什麼啊?」雲舒不解的問。
「你沒聽見他說他是江淮總督的外甥嗎?」
「你是說,稅負一事和江淮總督有關?」
「這麼大的事,想瞞住江淮總督的眼睛,似乎不那麼容易。可惜這些只是猜測,並沒有證據。」君皓琰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