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一隊黑衣人出現在了大別山一個不惹人注意的樹林裡,他們吧馬匹安置在樹林裡,留下一些人看守,餘下的人出了樹林繞過一道山崖。其中一人在山崖上的一個部位擺弄了一陣,山崖上開了一個洞口,大家魚貫而入後,留下幾個人在洞口看守。通過這條長長地密道就到了距總部不遠的一個山谷,他們又穿過兩片樹林,走過幾條人跡罕至的羊腸小道,終於來到了總部。進入總部,燈光下白奇那張陰冷殘忍的臉警惕地看著周圍的情況。這時,白奇派回來看守太子等人的心腹上前來跟他匯報情況,一切正常,白奇點了點頭,在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和身邊一個隨從對了一下眼色,兩個人都放下心來。
本來他們可以早點來的,那樣就可以早點把太子等人轉移走,這個地方遲早要暴露的,而且他們對沈詩蔓已不抱任何希望了,留著她也沒用。今年年初朝廷突然把安徽巡撫換了人,很多高級官員也更換了,雖然白奇的那些心腹把事情做得很完美,但是也著實忙亂了一陣才沒有讓朝廷發現什麼蛛絲馬跡。而且以前的那些官吏都有把柄在幽冥教手裡,所以他們根本不會洩露秘密。剛安排停當,白奇正準備收買新來的官吏,刑部尚書秦川被皇上任命為欽差大臣巡查安徽等地。前些日子到了安徽和新任安徽巡撫王運東對安徽所有的人事,行政,錢糧,刑名,銀庫等做了徹底的檢查,有些行動已經觸及到了幽冥教的利益。白奇等人一直在應付這件事,太子等人失蹤後更是到處戒嚴,到處盤查,他們這些人都是分開走,到大別山附近才會合的,所以晚了。不過好在這裡還沒有被發現,要趕緊把太子等人轉移走,這裡就讓沈詩蔓做替罪羊吧。
白奇和十幾個心腹來到議事廳,沈詩蔓和陸芸卿已經在此恭候了,兩個小侍女忙著給他們端茶送點心。
「白奇。你把蘭卿弄哪裡去了?這一借就是大半年也沒個音訊,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待?」沈詩蔓瞪著白奇毫不客氣地質問。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讓她去辦點事,辦完了不就能回來了,事沒有辦完之前我是不會告訴你她的行蹤的。」白奇一邊喝茶一邊皺著眉頭不耐煩地回答。
「說得倒輕巧,誰知道你讓她做的是不是要殺頭的事呢?不行,你得把她還給我。」沈詩蔓惱火地說。
「你還有完沒完?我告訴你,別以為你還是教主夫人,你早就沒有資格做教主夫人了。留你這麼多年已經很念舊情了!」白奇惡狠狠地吼道。
「我早就知道你和艷芙蓉如膠似漆了,心早就涼了,你不用假惺惺。」沈詩蔓不屑一顧。
「你還好意思說,當初你為了報復凌風假心假意跟我好利用我,一再說要殺了凌風才解恨。我真的殺了凌風你倒反悔了,怨我殺了他,天天哭得死去活來,我一個大活人倒比不過死人,想起來我就來氣。這女人實在是口是心非,相信不得。也罷,既然情份已盡那今天就了斷了吧。」白奇氣哼哼地拍著桌子叫道。
「哎喲,白教主何必跟一個離心離德的老女人動氣呢。」隨著一個嬌滴滴的聲音一個披著黑斗篷的人站了起來,一邊解下斗篷一邊走了過來。沈詩蔓定睛一看,只見這個人除下斗篷後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裙,體態豐滿妖嬈,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儘是妖媚之色,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睛輕佻地瞄著自己。剛才這十幾個人中共有三個是穿著黑斗篷,自己還以為其中有康王,但是看體型卻不像,原來是女人。看這架勢必是極樂門的艷芙蓉,只見艷芙蓉走到沈詩蔓跟前打量了一下又嬌聲說道:「夫人不必動怒,蘭卿姑娘是自願去執行任務的,又不是我們逼她去的,你錯怪白教主了。蘭卿姑娘伺候男人的天賦很高,我只調教了她一個月,她就盡得我的真傳了。現在已經把那個男人迷得神魂顛倒了,早就對她寵愛有加了,那可是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啊。還有芸卿姑娘更加有本事,這麼順利就把太子和親王勾了來,對付男人的本事想必是跟夫人學的,要不就是無師自通。以後我們的大事成功之日她們姐倆就是頭功一件,您能有這麼出色的兩個弟子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你這個淫婦,居然叫蘭卿做那樣的事,你把她還給我!」沈詩蔓氣得直發抖。
「哎呦喂,夫人幹嘛說得這麼難聽呢?男女之事自古就是一件美事,夫人不也經歷過嗎?白教主的勇猛只怕早就讓夫人樂上了雲霄直喊舒服呢,那時夫人怎麼不罵自己是淫婦呢?芙蓉不過是精於此道,又有什麼好驚訝的?常言道,只羨鴛鴦不羨仙。匆匆人生百年,春宵一刻值千金。能樂得一時是一時,放著大好春光不享受,卻要去尋死覓活地想那死人。唉!這才幾年的功夫,夫人就容顏憔悴,何苦呢?」艷芙蓉嬌聲軟語滿是誇獎勸慰的話卻把沈詩蔓氣得急怒攻心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暈倒在陸芸卿懷裡。陸芸卿忙著給她治療還要著急妹妹蘭卿的處境,實在是焦急萬分。白奇看著艷芙蓉把沈詩蔓氣成這樣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其他人更是都在偷笑。
白奇讓人把太子他們帶到大廳讓他們坐在椅子上,文哲他們都是軟綿綿的任由他們擺佈。白奇看了一會兒對文逸說道:「和親王,一別十幾年,你也長大了,你是不認識我,可是你小時候到康王府玩我是見過你的。你何必替現在的皇上賣命呢?你別看太后疼你,皇上信任你,那都是假的,是用來收買你為他們賣命的。你不知道,你的母妃是太后害死的,她對你好不過是在掩人耳目罷了。他們對你說的都是假的,現在我告訴你真相。當年太后因為你母妃深得你父皇寵愛,太后深怕影響她的地位就下毒害死了她,康王的母妃喬貴妃一心要為你母妃申冤因而得罪了太后,被她誣陷成害你母妃的兇手,打入冷宮。而後又裝模作樣地收養你,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把戲罷了。她把你撫養大就是要你替他的兒子賣命。今日我把真相告訴你,希望你迷途知返。康王之所以要對付皇上就是因為要替他母妃和你母妃報仇,她們兩個生前一直是好姐妹,康王也一直很照顧你。在他兵敗之時曾囑咐我要我擁你為王繼續成就霸業,並要我對你就像對他一樣忠心。」白奇說得聲情並茂,一副赤膽忠心義薄雲天的模樣,說得文哲和文逸面面相聚,這也太顛倒黑白了吧。
文逸把自己的回憶梳理了一邊然後似笑非笑地說:「老白,你可真能瞎掰,真當我年幼無知什麼都不懂。我母妃臨死之前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是的,自古以來宮廷之爭從沒斷過,可是母后從來沒有害過我母妃。母妃跟我說:當年母后和喬貴妃年紀大了父皇不怎麼去她們那裡,母妃年輕美貌又生了我所以備受父皇寵愛。自然也就成了母后和喬貴妃拉攏的對象,母后只是拉攏她,不冷淡也不過於熱心。喬貴妃卻像一盆火似的對母妃熱情得不得了,送這送那,噓寒問暖,母妃很感動也就拿喬貴妃當親姐姐,什麼話都說。喬貴妃更是挑撥母妃和母后的關係,更讓母妃在父皇面前說母后和皇上哥哥的壞話。那時父皇對母后和皇上哥哥有些不滿意,如果不是發生了一件事也許母妃會一直錯下去,就是那件事讓母妃看清了喬貴妃的為人。
一天喬貴妃的心腹王昭儀在父皇跟前問了一些不該問的話而且向父皇的貼身太監打聽父皇的行蹤得罪了父皇被打入了冷宮。母妃跟她關係也不錯,等風頭過去就帶著東西悄悄地去看她。按理說這些處置宮妃的事是由喬貴妃掌管的,王昭儀是她的心腹應該能得到很好的照顧,可是母妃看到的王昭儀去世蓬頭垢面,身體虛弱,屋裡要什麼沒什麼,連個伺候的人也沒有實在奇怪。細問之下才知這都是喬貴妃的主意,因為王昭儀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而且知道喬貴妃的太多內幕,喬貴妃早就要對她下毒手,可是由於母后的干涉一直沒能下手,只能這樣作踐她,希望她經不起煎熬早點上路。母妃震驚了,語無倫次地問你不是她的心腹嗎,她咋麼下得了手?王昭儀淒然一笑:為什麼?就因為我是她的心腹,她才要這樣。我現在才知道她是蛇蠍心腸,對我們都是假仁假義。王昭儀還告誡母妃離喬貴妃遠一些,不然下一個倒霉的就是你。母妃說去告訴母后,王昭儀說已經晚了,喬貴妃早就給她下過藥了,過不了幾天她就要去了。以前喬貴妃老是送自己喜歡吃的桂花糕給自己以為是對她好,可是沒想到第一次吃的就是毒藥,以後吃的是解藥所以一點沒感覺到不舒服,現在要她死只要不給解藥就行了。這還是喬貴妃的替身宮女珍兒念著往日的情分告訴她的。
母妃聽完冷汗直冒,想起喬貴妃經常送自己喜歡的綠豆糕來,那綠豆糕做得非常可口,自己每次都吃完的,是不是也有毒?王昭儀要母妃替她照顧女兒玉珊,因為喬貴妃是不會對玉珊有多好的。她還說,這幾日她想通了如果喬貴妃和康王能勝利,如願做上太后和皇上的位置,可是畢竟不是光明正大得來的,那麼凡是知道內情的人都要被滅口,現在才算認清楚她的為人,卻已經晚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保留了幾封喬貴妃寫給她的密信就放在玉珊首飾盒的夾層裡。
王昭儀謝謝母妃去看她,並讓母妃把東西帶回去,因為要是喬貴妃知道了也會對母妃下手的。母妃回去後沒過幾天就傳來了王昭儀病死的消息,這讓母妃快要崩潰了。但她想到玉珊公主還沒出閣還需要她照顧,喬貴妃的勢力很大還不能扳倒她,所以她強裝笑顏依舊討好喬貴妃,順利地把玉珊公主接到了自己宮裡撫養。沒過半年,東海的海涯國太子前來求婚,母妃一心要讓玉珊姑姑脫離險境就請求父皇讓玉珊姑姑出嫁。
玉珊姑姑走後母妃試著不吃喬貴妃送來的綠豆糕,不過兩天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吃了就好了,母妃明白自己也中毒了。她好傷心最捨不下的就是我,我還小。她整日神情恍惚,一不小心從台階上摔了下去,傷勢很重,再加上心病眼看就不行了。喬貴妃來看了一回得知要不行了也就不來了,素性連綠豆糕也不送了。母妃趁父皇和母后都來看她時把自己所知道的事都說了出來,還把王昭儀留下的密信也給父皇看了。父皇讓御醫檢查出母妃確實中了毒,而且沒救了,大怒,這才把喬貴妃打入冷宮。母妃把我托付給母后,又請母后記掛些玉珊姑姑,勤著點派人看她,母后都答應了。母妃去後母后確實對我疼愛有加,還常派人去看玉珊姑姑,有一次還接她回來告訴了她母妃死因的真相。
老白,這才是事情的真相。你可真能瞎掰,好在我知道真相要不還真讓你騙了,你說的還真像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