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已經漸漸的白了起來,空曠的大沙漠上,靜悄悄的,偶爾,一陣微風吹過,發出一陣沙沙的聲音,這本應是熟睡的時光,可是,在不遠處,卻有一匹戰馬在『奔馳』著,馬上,還伏著一個青年男子,他一臉的疲憊,不斷的用手中的鋼刀敲擊著馬的後臀。
可是,任他如何的努力敲擊,那馬兒的速度卻不見絲毫的加快,只是慢悠悠的邁著四蹄,戰馬的口鼻之中,不斷的噴著白氣,身體之上,更是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泥疙瘩,大漠之上,水源並不是很多,而戰馬身上的也並不是水,而是汗,混合著乾燥的沙土,就形成了如此摸樣。
年輕男子同樣知道戰馬的疲憊,可是,他又能怎麼樣呢?後面那幾個討厭的傢伙,一直在陰魂不散的追幹著他,只能不斷的抽打著戰馬,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也同樣疲憊,兩天的時間裡,他沒有沾過哪怕是一滴水,嚴重的缺水已經讓他的嘴唇乾裂了開來,風乾了的血跡粘在唇邊,難受無比,可是沒有辦法,為了能早日走出沙漠,甩掉追殺,他只能忍著。
終於,在天光大亮的時候,戰馬再也堅持不住,轟然倒在了地上,而年輕男子亦是猝不及防,一條腿被倒地的戰馬狠狠的壓在了上面。
「嗯······」他發出了一聲悶呼,想要將腿從戰馬的身下抽出,可是,努力了半晌之後,他終於放棄了努力,就那樣直挺挺的躺在了沙漠上,腿上的刀傷也慢慢的滲出鮮血來。
他已經沒有力氣,連抽出腿的力氣也沒有了。
「難道我張天瑞真的要死在著沙漠之中了嗎?」這個看似有些頹敗的男子正是天瑞,在距離他成功突圍之後,這已經是第二天了,這兩天的時間裡,他曾經又和王宏等人激戰過一次,並且成功的擊殺了對方一人。只不過,他也受了不輕的傷勢。
「不能,我不能死在這裡,我要回去,紫蘭還在等著我呢?」沉寂了半晌之後,天瑞終於再次睜開了眼睛,同時揮動著手中的佩刀,狠狠的斬在了馬兒的脖子上面,然後,慢慢的挪動著身軀,將自己的腦袋慢慢的往馬兒的脖子上湊去。
他要做什麼?很簡單,他要飲馬血,如此情況,再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如果在堅持下去,那麼迎接他的,便只能是死亡。
終於,他艱難的將嘴湊到了那個被自己劃破的傷口前,強忍著那種讓人作嘔的腥氣,然後用力的吸允了起來,初始,他還有些放不開,到得後來,他再也感受不到那種腥氣了,甚至,他從未覺得生血亦是如此的美味,讓人欲罷不能。
良久之後,他才抬起了嘴巴,眼中儘是意猶未盡之色,只是腹中卻已經飽了,再也喝不下去了,他抿了抿嘴唇,還用舌尖舔了舔殘留在唇邊的血跡,顯得異常的詭異。
然後,他又重新躺在了沙漠之上,『飽餐』之後,一陣陣疲勞的感覺侵襲著他的大腦,強烈的睡意襲來,這兩天,他從未好好的睡過一覺,他現在很想美美的睡一覺。
可是,他不敢,畢竟敵人就在不遠處。
此時,月朗星稀,天瑞努力的睜大自己的眼睛,數著天上的星星,強迫著自己不能睡去,可是,睡魔如同潮水一般,不斷的襲擊著他,終於,他在心裡給自己說,我只睡一會,就一小會。
於是,他的眼睛開始慢慢的合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扎人的涼意,讓天瑞從睡夢之中清醒了過來,感覺還有點濕,本能的,他想用手揉揉眼睛。可是,他的手卻怎麼也挪不過來。
「不對啊。」一個不好的念頭讓天瑞猛然睜開了眼睛,入眼處,卻是王宏有些猙獰,有些疲憊的臉。看到這張臉,天瑞的心頓時涼了。
「嘿嘿,無心,你可真會跑啊?但是可惜,你終究還是落在了我的手中。」王宏嘿嘿一笑,然後揚起頭,對天說道:「老三,大哥終於抓到這個害你的罪魁禍首了,等下,大哥就會送他去見你的。」
「少來了,要殺要刮給老子來個痛快把。」自知已經無法逃脫,天瑞冷冷的說道。
「痛快?不,不可能,我怎麼會讓你這麼痛快的就死去呢?我要一刀一刀的割下你的肉,你殺了我一百多個弟兄,就讓你來償命吧。」
王宏說著,從小腿外側,抽出了一把短刀,在天瑞的面前晃了晃。
天瑞的瞳孔一陣劇烈的收縮,他不怕死,只是心中有些不甘,因為他還沒有見到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姑娘。
「怕了嗎?你殺我兄弟的時候,一定沒想過會有今天的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