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階位高手還待要追,但賈治國卻已跑出數丈,眼見追之不及,猛然間車身下閃出一人,急向賈治國身畔掠去!身法之快,當真世所罕見,一眾士兵待要開槍,但那人距離賈治國極近,此刻開槍難免誤傷,一時手上都一猶豫,只聽得半空中四聲大喝,卻是藏原四鬼飛身追擊。那人腳步一錯,前擋二鬼,後拒二鬼,「砰砰」數聲,自己借力飛了出去,已躍至賈治國身畔!
這人自然便是陸幸了,他與周大揚自達摩洞趕來,一路上聽得槍聲凌亂,心下大是焦急,陸幸不知祖母趕到,心想即便自己到場,也未必能解得困厄,當下便想到借那輛將他帶來的警車,用以衝散敵陣,一問周大揚學過開車,而車上鑰匙又未拔去,二人便即驅車而至。周大揚在前駕駛,他自己則躲在車底。
這警用車底盤不低,他此時武功又已大進,這般俯身車底,自是毫不費力,二人衝到山門之前,便聽莫先生喊到了「二」。陸幸心想先前人少便罷,此時山頭聚集了近數百人,這一番大戰驚天動地,任由韓凝如何心如止水,決難不受槍聲干擾。
情急關心之下,也沒想到隱藏自身,一句話脫口喊出,好在眾人注意力都在周大揚身上,也沒誰想到車底有人。其後周大揚驅車鬧得山前大亂,賈治國逃脫時正經過車畔,陸幸便即飛身躍出。
眾人眼見陸幸陡然出現,士兵陣中一片驚呼,眾階位高手則大聲叫好,周韻怔了半晌,情不自禁地向前踏了一步。
日前周韻聽得凌瑞琪行將手術,便即坐飛機趕到登封,忽聽張普祥言道軍區之變,一顆心真是提到了嗓子眼中。
她聽張普祥說陸幸懸於賈治國之手,雖是情急關心,但想驚天譜事關重大,決不能為了陸幸而將之奉於歹人,將心一橫,隻身來到少林寺前。
在她心裡,只道陸幸正自身陷囹圄,適才陸幸任督二脈打通,不由自主地一聲長嘯,周韻雖也聽聞,卻還道自己思慕親人,聽得差了。此時眼見陸幸安然無恙地出現面前,當真是喜不自勝。她不知陸幸武功大進,眼見藏原四鬼飛身偷襲,心想這四鬼聯手堪比練氣巔峰,小兔崽子多半不敵,待要出手相助,卻已隔得遠了,哪知陸幸前一掌、後一掌,輕輕巧巧便將四鬼迫退,不由驚喜交集:「這小兔崽子的武功怎地到了這個地步?」山前一眾階位高手,連莫先生、張普祥等人在內,均是暗自心驚。
卻見陸幸一瞬之間,與賈治國一般地衝入了士兵陣中,眾士兵不敢開槍,紛紛出手去拿,但陸幸此時武功,已是煉神還虛之下無敵,說到近戰功夫,這些士兵如何拿得住他?未及沾他身子,早被他輕輕擲開,賈治國本道自己入了本陣,便已無虞,但一回頭見陸幸便在身後,不由得魂飛天外。
陸幸肩膀一沉,早將身後抓住自己手腳的幾人轉過,迎向了面前撲來的二人,手臂一振,疊羅漢般將六七人堆起,此時他內力之強,尋常人的體重在他面前幾如無物,而動作之慢更是可以忽略不計。霎時間手腳齊施,或丟或抓,便似投擲暗器般,早將十餘人遠遠撥開,到得後來,他自己也不知自己身畔是人是物,一併應手而來,一概揮手丟去。
遠處眾階位高手無法近前相助,心下都是緊張,只周大揚大聲道:「師父,加油,加油!」
賈治國見陸幸身在亂軍陣中,如入無人之境,心中駭然,大聲道:「開槍,開槍啊!」但陸幸身法極快,又在眾人陣中騰挪,眾士兵待得舉槍,陸幸早已在丈許開外,槍口瞄準,儘是自己同伴。
此時陸幸奔到距賈治國不過數尺,隱隱見得右側似有什麼阻礙之人,當即伸手去撥。那人轟然一晃,卻沒應手而起,陸幸一怔,側頭看去,原來那並非是人,而是一株大樹,陸幸伸手一振,卻聽「轟隆隆」一聲大響,那樹仍未被他拔起,只是居中而斷,重重向賈治國壓了過去!賈治國大叫一聲,早被壓倒在地,口中只道:「開槍!」
這些臨時拼湊士兵互不相識,彼此不會留情,要開槍也便罷了,只是一時被陸幸打得懵了,此時眼見賈治國被大樹壓倒,當下也顧不得許多,一起舉槍便向陸幸瞄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