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搖頭道:「我沒那麼想,只是我比你多個好處。我得了驚天譜後只要一走了之,縱然全國上下通緝我,憑著我的武功在深山老林中藏個幾年不是問題——可是你賈司令呢?你得了驚天譜後,自己護得周全麼?不說旁人,單是犁叔他們要奪,你保得住?難道要這藏原四鬼做你乾兒子,一輩子貼著你麼?」他眼見得賈治國面色鐵青,不由得大笑道,
「你此刻定是在想,若是此刻你武功還在,那該多好,是不是?但是賈大司令,若你不自廢武功,一早我就看出了你身份,絕不容你活到今日,是以你武功非廢不可!賈司令啊,你自廢武功麻煩,不廢更麻煩,所以要我說一句,這驚天譜,注定不屬於你。」
賈治國心下怒極,待要說什麼反駁言語,忽聽得山下腳步聲響,隱隱有歌聲傳來,那聲音越傳越響,卻非一人所發,而是成百上千之人。賈治國心中一凜,那歌聲中盡多俚語方言,也有當世流行歌曲的腔調,只不過都是過了氣的明星所唱,他知這多半是丐幫之人聚集於此。忽然間手機響起,他接起一聽卻是變了顏色。
「小賈啊,衛星上看不清楚,有報告說少室山附近有匪徒開槍啊,好像還有很多盲流無賴聚會鬧事,你在附近麼?協同當地公安去調查一下。」這人正是他在軍委的頂頭上司,說著打了個酒嗝,掛了電話。
「怎麼辦呢賈大司令?上面發現動向了,再不動手就遲了。」莫先生耳力極好,將對面話聲聽得清清楚楚。
賈治國正要說話,林間人聲響動,卻是少林寺十八羅漢等武僧齊至,遙遙站定,那是在槍械能瞄準的距離以外。不少武僧身上帶傷,但眼中卻殊無害怕之色。賈治國眼見人越聚越多,不由得暗自焦躁,咬牙道:「直接衝入少林!」
他此刻身畔士兵不過三十餘人,餘人盡在數里之外,決計趕不及到援,少林寺諸人調虎離山,將士兵們遠遠引開,自己卻悄悄施展輕功趕回。
賈治國當即伸手一揮,三十餘名士兵背靠背地站立,圍作了一個圈子,緩緩向寺門移動過去。這是軍隊獨有的戰陣,仗著熱兵器之力,任你階位高手身法再快,也絕不會有靠近之機,眾僧腳下追趕,卻不敢過分逼近。忽見莫先生身子一側,竟是攔在了寺門之前。
賈治國怔道:「不要命麼?開槍,開……」他好歹曾是階位之人,熟知階位高手碰上這等情勢的應對之法,猛地心頭一緊,回頭望時,卻見戰陣之外立了個女子,看上去不過四五十歲年紀。賈治國失聲道:「周韻……前輩?」
這女子哼地一聲,雙足發力,將高跟鞋鞋跟踏斷,喝道:「準備完畢,不必熱身啦!這就來吧。」自然是四大煉神高手之一的周韻了。她身後立了個手托鐵桶的老人,正是那蕃薯老人張普祥,眼見他躍躍欲試,將一隻蕃薯火桶高舉過頭,竟是隨時要將之擲出一般,眾士兵發一聲喊,齊將槍口向他對準過去。
莫先生朗聲笑道:「普祥先生也來了麼?賈治國,十餘支火槍齊發,或能對付一個煉神級別,但此刻我與陌上佳人兩大煉神在此,一前一後,你的槍圈必然要分開才行吧?」說話間少林諸僧東一搓,西一錯地四散站開,竟是不顧火槍威力,要自四面八方湧上相攻。
眾兵士都是一怔,也不知將槍口指向何處。只聽張普祥道:「社長許久不見,可惜了一座地下城啊。」
莫先生道:「你倒還有臉提,社中大難,你是一次都不到。」張普祥哈哈一笑:「社長留神,雖說此刻對準我們每人的槍不多,但畢竟也是槍,老胳膊老腿的,可經不起一下。」
莫先生道:「彼此彼此,不必客氣。」
賈治國皺眉道:「你們是不要命了麼?這樣子拼,勝負之數還是難料!」他轉向周韻道,「周前輩,這位莫先生也是要強搶驚天譜的!您與他聯手,事後驚天譜怎麼說?」
周韻大聲道:「那是我們武林中的事,到時我和萬安城主再打個三百回合分勝負就是!」
莫先生大笑道:「周前輩痛快,就這麼辦!」
賈治國一滯,咬牙道:「周前輩,您是武林中人,但也是國民,就這樣執著於武林中事,不顧國家法紀麼?不瞞您說,您的孫子擅闖軍區,已被我扣押了在手,您若……」他適才聽了陸幸嘯聲,實不知其是否還在自己掌握之中,但此時周韻已逼到身前,他也不得不信口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