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幸倒吸一口涼氣,道:「那麼食神前輩的孫子,他是死於毒奶粉引起的結石病,那毒奶粉事件震驚全國,死的不止食神前輩一人的孩子,還有許許多多無辜嬰孩!難道你們為了拉攏食神前輩加入裡社,竟……竟……」
犁叔道:「不,毒、毒奶粉那事與我們無關,只、只不過老火夫的孫、孫子本來用的不是那奶粉,我們托一個『熟人』對他說起這奶、奶粉不錯。老火夫對奶、奶粉有沒研究,稀里糊塗地就用、用了。」
「你們早知那奶粉廠生產的奶粉不符合規範!也不將此事告知政府,還利用這毒奶粉來害食神前輩!你們,你們太過分了!」陸幸想起食神對自己甚好,卻不料他的家人竟都是被人暗害,心下悲憤交集。
毒皇笑道:「我們本就不是什麼好人。嗯,如此想來……逼傅緲動手殺死那些小混混的,也是老犁頭你了?」陸幸一怔,隨即想起小紅對自己說過傅緲的故事,傅緲本性善良,雖有一身劍術,卻不願加入裡社,但那年為救星彩,殺死了幾個意圖調戲於她的歹徒,因此被法庭判了重罪,無奈之下,這才入了裡社。
犁叔道:「傅、傅緲劍術雖不到火候,總不至於那、那點分寸都掌握不好,本來那幾個混混死不了,但、但有織田秀信暗中補刀,便、便是完好無損之人也得死了。」他本來不欲陸幸知道太多,但轉念一想,陸幸即將不久人世,既然毒皇引出話題,他也不加隱瞞。
陸幸驚道:「原來不是傅緲先生殺死了那些歹徒惡人,而是織田先生!」毒皇道:「事後傅緲托那個女明星給他作證,社長卻愛傅緲才華,有意逼他到山窮水盡地步,便截下了那信息,沒有告訴那女明星知道,是不是?」
犁叔搖頭道:「社長那、那老匹夫雖說可惡,但他總說裡社人士來、來去自由,不喜歡做這麼下作的事。截、截下那傳訊的人,是我!嘿嘿,若、若非我苦心經營,CEO有沒一半都是問題,這些人本就無心幫他,根本都是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我、我有心徵召這些人進來裡社,一、一開始便打的是毀去裡社的主意。嘿嘿,我、我便是要他先成功,再、再失敗——這樣子,才更痛苦些!」他說道此處,已是咬牙切齒,顯然對社長的怨恨已達極處。
此時遠處槍炮聲轟鳴不已,映照得犁叔神色明暗不定,陸幸瞧在眼中,不由得暗自歎息。
毒皇笑道:「社長若是聽到你這番話,非活活氣死不可。老犁頭你隱忍這麼多年,這若被CEO們知道了,你非被五馬分屍不可。」
犁叔道:「你、你也別把罪責都推、推在我身上。那些CEO入社我是做了手腳,但、但那位賈大司令可做得更多。」
陸幸大吃一驚,道:「賈先生也參與了麼?這……這怎麼回事?」他此時神智也已有些模糊,卻又不願就此暈去,因此強行說話,抵禦藥力侵蝕。
犁叔也不隱瞞,只道:「墨、墨三千何以成為軍隊叛徒?慕、慕容墨月的妹妹怎麼會摔下樓?還有尹正太怎麼會被一個尋常人販團伙帶走?這些事……嘿嘿,可就不是我能做的出來的了。若沒賈治國的軍隊之力,等閒可不易辦。」
陸幸默然不語,他記得小紅說過,墨三千本是軍官,所以加入裡社,是因為在他行李之中,發現了私通恐怖分子的信件,而他全家老小又均被燒死家中,這事說來簡單,但若無軍隊內部之人協調參與,哪裡能辦得成了?
而慕容墨月之事他雖不知情,但尹正太之事他是知道的,前些日子與尹正太汝州相遇,尹正太說起當年之事,只奇怪自己沿途留下的記號怎會被人抹去?而他又說當時在側發現軍隊之人,此刻想來,自然也是有人安排了的。
想到此處,陸幸心中一片空白,喃喃地道:「這些……這些都是賈先生做的嗎?」
犁叔道:「說到工於心計,我比起賈治國差得可遠,陸家傳人,你不是差點就信了他,想將驚天譜給他的嗎?」他說起這些詭譎可怖的往事之際,倒也不十分結巴。
陸幸歎一口氣,忽記起那日走出地下城時,慕容羨魚眼見賈治國容顏,曾經「啊」地一聲,後退一步。那時情勢危急,並沒誰注意其中不妥,但是此刻想來,其中自也是另有故事了。
陸幸想到裡社許多CEO的不幸,一時間心潮起伏,心想若是自己一死,這些秘密便再也無人知曉,「我,我要將這些事都告訴他們,他們……他們一生不幸,我……我怎能令他們至死都蒙在鼓裡?」當下強自運氣,勉力撐持,但那「剎那芳華」經毒皇改良藥力,藥性何等猛烈?陸幸此時穴道受制,只覺週身血液如沸,似是要將身子都燒了起來。忽然間心中一酸,「嘩」地一聲,吐出一口黑血。
毒皇「哦」地一聲,驚喜道:「他吐出了濁血,看來藥力已快了。」犁叔向外一望,皺眉道:「你再不幫一把,那些禿驢不好應付。我對你說了這麼多秘密,早將你當做自己人,你去吧,陸家傳人我替你看著,保管等你回來,還是鮮龍活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