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陸幸不由問道:「我做的錯事很大嗎?他們千里迢迢來找我……是不是我對武林的危害很大?」
慧可插口道:「可大可小吧,也不知怎麼的,陸大哥你最近上報出境太頻繁了些,難免引人注目。」慧嚴道:「若是階位武林之事被外人證實,到了當局都瞞不住的地步,那麼媒體必然要問,當局為何容忍武林的存在?當局也不好意思說忌憚武林,還和我們簽訂什麼禁火令之事,到那時老起臉皮,說不定大軍壓來,武林就此覆沒。」
陸幸大吃一驚道:「我竟犯下了這麼大的錯麼?可真是……可真是……」周大揚撇嘴道:「哼,師父你並沒做錯事,只不過是行俠仗義扶危濟困,無非運氣不好常撞上媒體罷了。照我說那,若是不做這些事才能保衛這個江湖,那江湖還不如覆沒的好!」陸幸心中難過,一時無話可答。
又聽山頂有人道:「驚天譜前些日子給裡社奪走,足見陸家傳人徒有虛名!驚天譜關係家國氣運,我輩俠義道之人豈能看它旁落?何況陸幸已成媒體焦點,驚天譜在他手中很是危險!」
陸幸聽得「驚天譜」三字,不由心中一跳。
只聽釋永方丈道:「那麼崑崙旅遊公司老總兼崑崙掌門意欲如何?」又有人道:「我們白道武林既不能令驚天譜落入裡社,總也不能看著他被當局所有吧?」釋永方丈「哦」地一聲:「你們的意思是……」
山上忽地一寂,隨即數百人齊聲高呼:「要陸幸交出驚天譜!」
陸幸大吃一驚,險些呼出聲來,眼望慧嚴慧可等人,他們也都是一臉凝重之色,周大揚哈哈大笑道:「笑死我了,說千道萬,竟是為了得到驚天譜!他們要是這麼有正義感,當初師娘被抓,怎麼不見他們來救?」慧嚴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陸兄弟,此刻你已知道自己處境,這就速速下山去吧!你放心,你與凌小姐自有我們少林保護。」
陸幸只聽得熱血如沸,正要再說什麼,卻聽頭頂釋永方丈道:「驚天譜並非是誰所有,你們的要求,貧僧做主不得。」山頂群豪都道:「這是我們各大門派的意見,少林雖是武林泰山北斗,難道要逆流而行麼?」
只聽一個懶懶的聲音道:「各大門派的意見?怎地我丐幫卻不知道?」正是丐幫弟子王大米的聲音。當即便有人呵斥道:「小米子,洪幫主念及與陸家交情不來出面,你區區一個丐幫五袋弟子憑什麼說話?」又有人道:「陸家雖有功勳於民,但總不能做錯了事,也不被武林制裁吧?難道陸家真是武林至尊麼?嘿嘿,不說其他,便是陸衍當年催堤一手,險引得武林被當局剿滅了!」
陸幸全身一震,一道道汗水順著脊背流了下來,只聽釋永方丈朗聲說道:「各位,貧僧人微言輕,少林對此事做不得主,不然容我請示行道師伯,你們看如何?」說到「行道」之名,眾人聲音便輕了些。
陸幸心道:「少林為我出頭,此刻卻受到武林同道詰難,我再龜縮此處,此後如何心安?我……我雖說過不管閒事,可這事因我而起,我怎能袖手不顧?」想到此處,不由得跨前一步,道:「我……」
他實已不願多管武林之事,明知這一步一旦跨出,只有在江湖中陷溺更深,心中矛盾糾結,實是難以言喻。
慧嚴知他心思,便道:「陸兄,你不必在意,他們這些人只是垂涎驚天譜……說到武林秩序,這些人才沒心思維護。這並非你的錯。」陸幸道:「可若不是我惹下那麼大的波瀾,也不會令他們有此口實。」周大揚捏緊拳頭,道:「師父!我們上去揍他們去!」
陸幸道:「不可魯莽,何況這事與你無關。」周大揚道:「難道要和尚們幫我們頂缸?何況違背限階之約,惹下大事的不止你一人——我那時武道會上,也用了階位功夫了!」慧嚴等都道:「千萬不可衝動,你們若是此時現身,事情便難以收拾了……」
正說間,只聽頭頂「鏘嚓嚓」十數聲響起,不知是哪方語言不合,已有人抽出了兵刃來。達摩洞山壁光滑,此時天邊日頭高照,直將無數劍影刀光反射下來,陸幸心中一寒,道:「賈司令與凌伯伯都曾質疑武林存在的必要,我雖說不出大概,但是這樣子恃武橫行的武林……這樣子強取豪奪的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