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為首那軍人對陸幸一笑道:「陸老師你好,俺們來了!」赫然便是燕京軍區認識的三多,眼見他手中持槍,對那練氣還神高手遙遙指定。
那人眼中露出一絲訝色,他雖武功高強,也不敢被這數十手持火槍之人合圍,當即身子一閃,向塔林中竄來,要乘著他們立足未穩,先行逃遁。只聽得拍拍數響,無數子彈向他身後追去,但這人身法快極,又是在他們開槍之前發動,竟是一彈未中!
陸幸吃了一驚:「『那個人』輕功竟如此快捷!難道他剛才與我交手未盡全力?」他適才險些喪生此人之手,對之頗為忌憚,雖待要追趕,腳下卻略一猶豫。
「那個人」身法展開,轉眼飛出三丈開外,眼見追之不及,忽見半空中兩道黃影閃過,穩穩攔在他之前。「那個人」猛吃一驚,單掌拍擊而出,掌力極是剛猛。那兩個黃衣人「咦」地一聲,一出左掌、一出右掌,與他這單掌相對,竟是不約而同地退了數步。
陸幸這才看清這二人身披僧袍,使的是正宗的少林寺武學,一個是托缽僧,另一僧圓圓臉蛋,樣貌極是面熟,一時卻想不起是誰,當下驚喜道:「托缽大師,截住他!此人極有可能是裡社變亂的元兇,或許便是『那個人』!」
托缽僧「哦」地一聲,對身畔那僧人道:「拖住即可。」那圓臉僧人道:「這可全無把握了。」托缽僧笑道:「你這少林寺首席CEO近年來應酬太多,只怕功夫都擱下了!」兩僧口中說著,「那個人」已向他們搶攻了數十招去,二僧功力顯然遜他一籌,給逼的連連後退,但「那個人」要脫開他們包圍,一時卻也不能。
陸幸雙掌一錯,待要向前夾擊,只聽身後腳步聲響,卻是三多等軍士趕了上來,對他道:「陸老師,這裡交給俺們了!這人本是我們燕京軍區的人,前幾日帶了軍中機密偷跑出來,俺們是拿他回去的!」陸幸道:「那麼此人果然就是『那個人』!」三多瞪大眼睛,問道:「什麼……什麼『那個人』?」陸幸心想他是普通士兵,賈司令絕不會將階位武林之事相告,一時也不便多說,當即搖了搖頭。
說話間,數十士兵持槍夾擊,已向「那個人」與托缽二僧包圍過去,「那個人」見勢不妙,手上掌力加勁,要將托缽僧與那圓臉僧人逼開,「光」地一聲,托缽僧巨缽給他震得向天邊飛出,陸幸見那人單手垂下,不由得心中一動:「遭了,他此刻右掌跟著搶上,托缽大師非斷幾根肋骨不可!」但那人右掌卻沒舉起,只將左掌收了回來,反手再打,托缽僧勉力舉掌相迎,「砰」地一聲,向後連退三步。
陸幸心中大奇:「他何以不用右手?難道在這生死關頭,還要手下留情不成?這又是為何?」眼見那圓臉僧人揮拳相攻,正是「那個人」右側,那個人不舉右掌相迎,而是退了一步。托缽僧大喝一聲,「天狩一方」功夫使出,牢牢抱住了他腿。
三多叫聲:「好機會!俺們上!」數十人轉瞬圍攏,手中槍支舉起,早已向「那個人」指定過去,「那個人」似是有些著慌,一掌劈在托缽僧後背,要將他震飛出去。但「天狩一方」功夫乃是能越級挑戰的奇門武學,單打獨鬥無甚用處,用於拖延時間卻是上佳,托缽武功雖不及「那個人」,但畢竟也沒差距大到當日陸幸與莫小恩的程度,是以雖受一掌,卻沒鬆開了手。
便在這一瞬之間,眾士兵方位已定,齊聲道:「不許動!」眼見已成火槍合圍之勢,「那個人」便是武功再高十倍,也再難逃脫了。
「那個人」歎一口氣,緩緩放脫托缽僧,將雙手都垂下了。托缽僧身子一晃,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陸幸與那圓臉僧人都是一驚,道:「沒事吧?」托缽僧苦笑道:「養幾個月而已,不妨事。」說話間塔林邊槍聲四起,約過了半盞茶功夫,七八名軍人被帶到了面前,顯然都是三多一行制服,剩下的多半已被擊斃。
圓臉僧人「嗯」地一聲,忽地伸指出手,在「那個人」胸口連點十數處穴道,這才轉向眾士兵道:「三個時辰之內他動彈不得,但那之後,你們或者拿繩索牢牢捆縛,或者拿槍指著他,一刻不能放鬆!」
三多等均是不知「限階之約」的尋常士兵,何曾見過這點穴神技,一時面面相覷,都是驚得呆了。圓臉僧人肅然道:「我們本不該在你們面前展露階位武功,但總之——此事你們不可洩露出去。」三多嚅呢道:「可是,俺們回去、回去要打報告的,知情不報有所隱瞞都是違反紀律,要被處分的,」圓臉僧人道:「原話告訴你們賈司令即可,他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