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長「哦」地一聲:「那先生待要如何?」他輕輕說話,聲音卻遠遠送了出去,直傳得整座墨月崖不住迴響。食神躍至塔下,高聲道:「放了這小女孩啊!你看她這如花似玉的,我老人家不忍心!」
社長並不回答,凌瑞琪卻嘻嘻一笑,高聲道:「食神前輩您別說啦,我不怕的!對拉,您有帶什麼好吃的來麼?人家想做個飽死鬼呢!」
食神一怔,隨即眼圈一紅道:「沒有!老人家不想你死!奶奶的,你別笑著說話,教人看得心痛!」說著便要走上塔去,犁叔身子一晃,攔在食神之前:「別、別……別動!」
食神怒道:「犁叔,你是四大執掌之首,平時大夥兒都聽你的,但你捫心自問,要是死的是你孫女,你忍心不?」
犁叔訥訥地道:「我、我沒孫女。」
食神一呆道:「那你女兒呢……對了你也沒女兒……那你老婆呢?要是你老婆呢!」
犁叔道:「我老婆早就死啦,我忘了她是什麼樣子。」
不遠處一個尖聲尖氣的聲音道:「老火夫,今天是社裡大日子,驚天譜到手,人人分一杯羹,你不要也就算了,可別掃大家的興致啊!」正是毒皇,他說話間人影一晃,飄身落在食神身畔。
食神怒道:「驚天譜,驚天譜,就為了驚天譜,便要害得這麼如花似玉的一個小女孩死於非命?」毒皇道:「奇怪了,驚天譜到手,你做你的食品衛生部長,這不是早說好的嗎?你現在再來後悔,是不是晚了?」
食神漲紅臉,撓了撓酒糟鼻子:「奶奶的,我是後悔了!怎麼了?就不許人後悔麼?」忽道,「凌丫頭,老頭子我沒有帶食材來,這就烤了這毒臭蟲的那只耗子,做烤全鼠給你踐行!」毒皇怒道:「你敢!」
凌瑞琪微笑道:「前輩,老鼠多噁心啊,人家才不吃。」食神道:「凌丫頭你可錯了,老鼠肉的味道可是了不得啊,性微涼微酸,滋補綿密,實屬肉中上品……」說到此處,眼見凌瑞琪微笑神情,忽然心中一酸,再也說不下去。他知莫說與社長相比,便是這位深藏不露的犁叔自己也是不敵,當即歎了口氣,默默退到了一旁。
社長見CEO漸漸齊聚,環視塔下陣圖,說道:「犁叔,你是我裡社支柱倚靠,有你在日,裡社半片天空不倒,八卦中『乾』卦為天,你這就站在乾位之上吧!」犁叔應了一聲,站在了乾位石堆一畔。社長又對食神道:「『坎』為水,生化養育萬物,恰如先生精研飲食之道,先生這便在坎位上候命如何?」
食神罵罵咧咧,心中雖不情願,還是站在坎位之上。社長正要安排毒皇時,身畔忽有一個女子聲音道:「社長,清月來了。」
只見得人影一晃,一個盛裝女子姿容冷艷,悄然挽住了社長臂彎,正是四大執掌之一的顏清月。她似不喜凌瑞琪與社長站得太近,身子有意橫在二人之間,秀眉一橫,向凌瑞琪瞥了一眼。
社長「嗯」地一聲,將她手輕輕推開,說道:「你丈夫格雷佐頃刻將至,你這般不好。」
顏清月冷冷道:「那窩囊廢早知我喜歡社長,也沒說什麼,又何需要顧忌?」說著朗聲道,「格雷佐你說是麼?出來!」卻聽得塔下五色光閃,無數玫瑰花爆散開來,一個魔術師樣貌的金髮男子邁步走出,向她投去一瞥,目光中頗有苦澀之意,卻正是格雷佐。一旁毒皇哈哈大笑:「每次這對夫妻見面,都有這一齣好戲,真正有趣不過。」
凌瑞琪忍不住道:「他畢竟是你丈夫,你怎能這般對他?」顏清月並不回答,
格雷佐微笑道:「多謝凌小姐好意,我早已習慣了。」他望了清月一眼,淡淡地道,「你心中沒我我早已知曉,但我對你的心意,永如二十年前一般。」
顏清月神色不變,冷冷道:「窩囊廢。」說著對社長一笑,伸手要摘取他面具,「和人家在一起,戴著這勞什子做什麼?」
社長伸手一撥,將她手掌擋開,說道:「顏清月,坤為地母,你身為女子,便去坤位吧!」
顏清月臉有不虞之色:「若您在乾,那清月便是坤,現在乾位是那老犁頭,你要我和他配對麼?」社長向她森然一望,顏清月心中一寒,只得躍至塔下。
社長又對格雷佐道:「格雷佐先生,你武技變幻莫測,來去如風——八卦中巽位是風,你這就去巽位吧!」格雷佐哈哈一笑,自嘲道:「巽是風,但也是優柔寡斷無家可歸之意,格雷佐連老婆都跑,自然是風了。」說著又回頭看了顏清月一眼,緩步走到巽位之前。
社長向遠處一望,語聲忽轉柔和,道:「小恩,你來了就別躲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