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先生請!」陸幸展開過庭步,身形一錯而上,眾人見他不似先前那般拉遠距離調整狀態,一上來便是直直迎上,不禁都是一怔。
慕容墨月微微冷笑,只是原地不動,任由他拉近距離。
剛才二人交換數招,慕容墨月已估出陸幸武功大進,自己又被凌瑞琪擠兌得「只剩一刀」,他自恃雖高,卻也並無把握一刀間將陸幸擊敗,眼見陸幸合身而至,心中已有計較,轉過身來一掌拍出,與陸幸拳勁一對,「砰」地一聲,直震得煙塵四起。
他竟是沒有用刀。
眾人「啊」地一聲,忽然明白過來,慕容墨月雖只有「一刀」機會,但拳掌招式卻是不限,他拳腳上功夫雖不如「刀神」之名響亮,但畢竟是練氣還神境界巔峰,該是遠在陸幸之上,只要迫住了陸幸手腳,那他也無須遵守什麼「一刀」之限。
陸幸見他捨刀用掌,倒也頗出意料之外,拳掌相迎,轉眼在空中交換數招,一躍之力用盡,便即落了下來。那邊食神看得不忿,當即嚷道:「慕容小子,你兩刀拿不下我陸老弟,已經是顏面掃地,此刻居然還使這等詐術,簡直是不成體……咦?」原來陸幸這些日子來武功大進,在拳掌上與慕容墨月拆招,竟是互有攻守,全然不落下風。
一旁格雷佐也看得暗暗咋舌:「我前幾日與陸幸交手,雖說手下容情,但也以為他武功不過如此,幾日過去他拳腳招式也就罷了……怎地內力上一日千里?」眾人不知陸幸神絡異能,那是無時無刻無休無止地增強內力,且全然沒有「走火入魔」之虞。
這也難怪眾人奇怪,畢竟修煉內功最忌胡思亂想,腦中思緒一動,內功進境緩慢不說,還極易走火岔氣;但是「神絡」反其道行之,真氣在神經中運行貫通,因此思維越是活絡,內力增長越快——何況陸幸這些天呆在五味齋,腦中想的儘是與武功有關之事。
堪堪拆到第二十招上,慕容墨月竟無法端立不動,被陸幸使出「催堤破城手」來,向後逼退了一步。
此時陸幸神絡在身,雖無法如常人那般通過呼吸運用內功屬性,但卻能模仿天下任何內功的效果,他心中想著「若是這一拳能發揮我家內功的威力,那便好了」,體內神絡自然而然做出調整,「砰」地一聲,加上「催堤破城手」的威力,力道何止增加了數倍?二人拳腳相交,慕容墨月大是駭異:「陸家的內功修為竟有如此異能,又能增加攻擊力,還有那老火夫的五感貫通之效。」
鬥到此時,慕容墨月眼見陸幸出手極快,對自己許多招式看都不看,自然而然加以回應,也知道他是練成了類似食神「萬象更新」之類絕技,心想怎麼你一門內功,竟有兩大屬性?
他不知陸幸神絡模仿內功之際,一次只限一種效果,而不能同時運使,心中大感焦躁:「他出手力大,反應又是貫通五感的快捷,再鬥下去,只怕我還要輸在他手中。」忽然間神色沉凝,一手按住了刀柄。
他「刀神」之名響徹武林,眾人眼見他行將出刀,不由呼吸都是一滯,陸幸本來雙掌齊出搶攻,眼見慕容墨月按刀之勢,當即向後輕輕躍出。慕容墨月挺身追上,卻不拔刀,只出單掌與陸幸拆招。
眾人見他出雙手與陸幸相鬥尚且不夠,怎地此時還自縛一手,難道他鬥得昏了?只見慕容墨月單掌拍擊,掌力並不強橫,掌法也不精妙,卻將陸幸遠遠迫退。食神猛一拍手,叫道:「我知道了,只因為他一手按刀,陸幸心中有了顧忌,不知他何時就要出刀,因此反而不敢過分迫近。慕容墨月,你和一個小孩子耍這心機,還要臉不要?」
一旁尹正太道:「便換做是我,也會這麼做的。心理戰本就是高手過招的一環。」
傅緲搖了搖頭,道:「慕容兄心高氣傲,他此刻心中估計也不好受。」
這許多人中只凌瑞琪與小紅不通武技,也不明白眾人分析何意,只是陸幸由旗鼓相當變得漸處下風,這卻能看得出來,凌瑞琪此時明瞭陸幸一番心意,心中有了決斷,並不掛懷勝負,倒也坦然,小紅卻大是焦急,一顆芳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二人鬥得膠著,本來勝負難分,但眼見慕容墨月每每伸手在腰間一掠,陸幸分神之間,招式便落下風,數招之間大是窘迫,呼吸也有些沉重起來。慕容墨月「嘿」地一聲,低聲道:「陸幸,你該當感到榮耀,因為你竟逼我使出這等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