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看看照片,又看了看陸幸,笑道:「是你的心上人?」
陸幸還未回答,周大揚便搶道:「是的。」小紅「噗嗤」一笑:「我沒見過她,我只知道她沒被賣來做我這生意,因此陸公子可以放心。」
「這個我知道,我……」陸幸想要追問,但心想小紅在此處地位低賤,當然不可能知道驚天譜的下落,便搖了搖頭,「你回去吧。」
小紅道:「你莫忘了,我今晚是被你包了的,縱然你是仁人君子不做那事,我……怎樣也都要陪你一晚。」
陸幸道:「我們這一次要做的事很危險,也不要你陪。你回去吧。」
小紅歎口氣道:「我回去無妨,就只怕你在這裡轉上一夜,都找不到你那心上人。」
二人聽得眼前一亮,卻見小紅嫣然一笑,說道:「我雖沒見過這人,但或許有人見過,隨我來吧!」只見她東一繞,西一拐,頃刻便轉入一條陋巷之中,這銷金窟處處富麗堂皇,沒想到還有這樣一處所在。
隱隱聽得有人吆喝道:「張書記是買大了,那好,我們買定離手!」赫然竟是一間賭場,只聽人聲鼎沸,看來人數還是不少。
小紅走到一處矮屋之前,伸手便推開了門去,只看門者向三人打量過來,餘人並不甚在意,顧自圍桌玩樂。陸幸心中一凜,原來這看門幾人均是外家極限的好手,周大揚嘟囔了一句:「外家極限雖沒什麼了不起,但到了此處竟比白菜還不值錢,真是想不到。」
幾個看門人瞧著周大揚,似也看出他身負絕學,眼中都露出敬畏之色,並不因他這話動怒。
而陸幸此時在境界上已到練氣還神,高出他們兩級,他們反而看不出來。
卻聽裡桌一發牌男子道:「外面的白菜雖不值錢,但在這地下銷金窟,白菜卻要比外家高手值錢些。」這人中氣十足,顯然是身蘊內功的高手,陸幸瞧他望去,已知他達到了煉精化氣級別。
他看了看小紅道:「小丫頭缺錢花麼?但今兒你有空,我們弟兄可沒空呢。」說著嘿嘿一笑,語意甚是猥褻。陸幸聽得氣往上衝,心想原來這些男子也都曾玩弄過小紅的。
小紅笑道:「駱老大您可錯了,小紅今晚可是有人包下的。」說著依偎在陸幸身上,朝他吐吐舌頭。
「是麼?在地下銷金窟除了幾個混得不好的,還有誰會對你這沒發育全的黃毛丫頭感興趣?還花錢包你整晚,品味可獨特得緊啊!」駱老大哈哈大笑,丟下手中牌,向陸幸瞪視過來,忽地神色驟變:「煉精……是練氣級別?這位仁兄如何稱呼?」
小紅冷笑道:「通申的顧少爺在此,您的眼力也不怎地啊。」
這名字當真響亮,屋內眾人一時都停了手中動作,向陸幸望了過來,陸幸微覺窘迫,道:「我不……」話音未落,已被小紅悄悄擰了一把。
周大揚也低聲道:「師父,這些人把你當成小顧,你就扮到底吧,或許小顧在這裡地位很高……你能借此打探到師娘下落也說不定。」
陸幸心想不錯,便即點了點頭。小紅取出陸幸手機,對眾人道:「你們有誰見過這照片裡的人?告訴顧少爺,顧少大大有賞!」
駱老大一見陸幸手機,不由一怔道:「這手機挺不怎樣啊,這位……這位真的是顧少爺?」
陸幸面上一紅,這手機是凌瑞琪贈他,雖也要一千多塊,但在地下銷金窟之人看來,卻仍不過是貧民手機,與小顧的身份並不相稱。小紅「哼」地一聲,又自陸幸懷中摸出那張通申卡來,道:「顧少爺這叫低調,有錢怎麼了?難道一定要用金子打成的手機?」
他這通申透明卡在外面名氣不大,可地下銷金窟之人豈同泛泛?駱老大一眼就認出來,忙道:「說的是說的是,顧少的手機那是……那是復古,復古。顧少爺要找人,那我們兄弟當然是義不容辭,一句話就要水裡火裡去的。」
眾人連聲稱是,一齊上前來看那照片,認了良久,卻是面面相覷。陸幸知道這些人也都沒見過凌瑞琪,不由好生失望,忽聽內室一人醉醺醺地道:「我們再來!」
另一人低聲勸道:「張書記,您已沒錢了……再拿什麼來賭啊?」
那醉醺醺的人道:「我……我就拿今年光榮小學教學樓的建築權來賭!我要是輸了,蓋樓就讓你們蓋,怎樣?」
陸幸聽得心中一顫,不由轉過頭去,小紅與駱老大也都面現怒色,顯然對裡面那人頗為不滿。
先前那人道:「張書記把小學交給他來蓋,不怕樓塌了麼?何況,這是投標項目,如今還沒開始競標呢,您這就內定,是不是……」
張書記大聲道:「什麼投標?我保證當時沒人和你們競標……」
另一人嘻嘻笑道:「這倒是,最多油漆味兒刺鼻些,牆壁漏個水什麼的,塌是塌不了的。」
內室那人沉默片刻,似是頗為心動,道:「那好,再給張書記100個籌碼。」話音方落,裡面又響起推牌擲骰的「辟啪」之聲。
陸幸只聽得心中一涼,這地下銷金窟的賭場當真邪門,只這頃刻之間,他們便已定了一所小學數百名孩子的未來生活,一時驚怒交集,捏緊了拳頭。周大揚更是「哼」地一聲,便要衝進內室,小紅瞧出他們心意,道:「你們別再鬧事,這世上不平之事太多……你們不是來管這個的,而是來救凌小姐。」
陸幸心中一凜,長歎一聲,便即按住了周大揚,只聽裡面那張書記大聲道:「媽的!又輸了!」說著「光」地一聲,似是桌上骨牌都給推了倒去,緊接著一個胖大男子自內室走出,滿身酒氣,跌跌撞撞地出了門去,看來便是那張書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