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一女子的聲音道:「小朋友,來兩斤糖炒栗子吧。」只見一位中年大嬸手拎提籃,籃上蓋了層藍呢棉布,卻掩不住絲絲熱氣。
陸幸一日未曾進食,肚中正自飢餓,便自錢包中掏出張紙幣來,那大嬸嘟囔了聲:「現金?」顯得很奇怪的樣子。
「給我一斤吧。」陸幸將十元遞給大嬸,大嬸接錢一看,不由一怔:「本國鈔票?哈哈……小兄弟,開什麼玩笑啊?」說著將那錢塞還給他。
周大揚奇道:「不用本國紙鈔,難道你收美元麼?」
大嬸打量著二人,道:「看來你們是剛來的,嘿嘿,就算是十美元,也買不起我一兩的糖炒栗子。」
周大揚嚇了一跳,道:「你的栗子是金子做的啊?」
大嬸笑道:「你們果然是新來的,怎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麼季節,換做是在地上,哪有沿街叫賣栗子的?」此時正是小年夜,最冷的隆冬天氣,糖炒栗子多是深秋才有——但饒是如此,栗子也不至於賣到她這價格。
陸幸看那栗子時,果然個大粒圓,噴香四溢,倒像是時鮮出來,而非大棚貨色,不由甚是詫異。大嬸笑了笑道:「這季節裡,國內是沒有好栗子了,我這籃栗子正是在南國取來,大早上以波音747空運到此,方才以加拿大楓糖現炒的。嘿嘿,一架飛機只運了這麼一籃栗子,你們說說它值不值這個價?」
周大揚駭異道:「吃不到新鮮的就不吃啊,莫非你用飛機運來的栗子能吃出滿漢全席的味道來?」
大嬸道:「因此這裡叫做地下銷金窟。盡集天下豪奢品於此,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此處沒有的。」她對著不遠處水果攤努了努嘴道,「那嶺南妃子笑,也是以飛機運來此地的。一共三斤不到的荔枝,因為怕民用引擎發熱壞了荔枝,便用直升飛機運,飛機上三台冰箱儘是數字調溫……嘿嘿,他那荔枝要賣到上千塊呢。」
見陸週二人張大了嘴,大嬸歎道:「或許你們的爹媽挺有錢,因此你們能來到此處,但是在這地方,每個遊人都是千萬富豪,若是資產不到九位數的,還沒資格在這裡做生意呢。」
說著她自懷中取出一張刷卡器,道:「一般這裡消費都是刷卡,若是用現金啊……哪怕一麻袋的現金也過不了一個晚上。」
周大揚咳嗽一聲道:「因此大娘您的資產也是上億?」
大嬸神秘地一笑,道:「你瞧我是不是有些面熟?」她指了指自己籃子上的名牌,道,「我正是全國連鎖『良鄉栗子女皇』的總裁,可即便是我在這裡,也不過只能做回自己的老本行。那小小水果攤的老闆在外面,可是當世聞名的水果大王。」
陸幸只覺嘴上發苦,道:「看來我們若是不快些做完該做的事,在這裡只怕連碗麵都吃不起。」
大嬸見二人並沒再買的意思,便已先去得遠了,陸週二人相顧苦笑,只得四下閒逛,但此地行人無一不是當世富豪,又有誰來搭理他們?而凌瑞琪與裡社之事又不能隨意說起,因此他們逛了大半個時辰,只是徒勞無功。
這地下銷金窟當真是集盡天下豪奢,專為有錢無處使之人而設,只消來到此處,任你萬貫家財也是頃刻散盡。那些珠寶古玩店起步價是7位數不說,服裝店滿目儘是金縷玉衣,便尋常小吃店的標價也高的嚇人,燒烤店烤的是熊掌象拔,肉脯以河豚魚肉曬成——陸幸二人只看得眼花繚亂,又哪裡問得出凌瑞琪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