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邊觀眾齊聲驚呼,先前的歡聲也小了下去,熒屏上顯示穆巴得分,復又重放他此前屢得世界冠軍的景象。
陸幸只覺穆巴這一拳出手極重,一時天旋地轉,眼前金星亂冒,只得強自站定。他腦中念頭飛轉,閃現出驚天譜中諸般泰拳弱點。
但那些經驗技法畢竟只是階位高手憑空臆造,以那些練氣級別高手的身份,當然不會閒得沒事去找泰拳好手切磋,那些經驗本身不錯,終究只是對於「泰拳本身」而言,對於真正能隱藏弱點的泰拳好手作用卻小。
穆巴這等泰拳大宗師本身技法弱點已少,即便他有破綻也是稍縱即逝,陸幸的外家巔峰修為本與他相差無幾,無論如何難以批亢搗虛。
陸幸心驚之餘,展開自家中眾高手處學來的諸般外家拳法,疾風驟雨般攻了過去,自參賽以來他從未使出全力,此時卻已不再留手。只是這些拳法他畢竟所學未精,及不上穆巴多年專心一致泰拳的強悍精純,無論如何變招,竟始終落在下風,胸口、小腹連連中拳。
看台上周大揚一行眼見陸幸形勢不利,無不大急,這些人中唯有老豬一人不通武功,眼界平常,不禁問道:「陸幸這是保留實力嗎?哇……他還玩這一手,先示弱,吊一下觀眾胃口,再突然反擊。」
小林急道:「師父應該已經是出了全力,但是沒想到那個穆巴這麼強。」
「啊,要輸啊?那我先閃……」老豬為難地道,他身子一動,早被蘇幕遮等按住,「開玩笑的嘛,兄弟一場,不忍心看陸幸被打得這麼慘。」
海龍沉吟道:「大揚,我們這裡只有你是階位高手,你看師父能有機會贏麼?」只見周大揚眉頭緊鎖,握住了拳頭,隨著陸幸身形轉動,神情也是或驚或怒,卻是並不答話。
眾人眼見周大揚神色,一顆心都是沉了下去。張橫綱歎道:「若是師父能用階位修為的話,那當然是不在話下了,可現在……可現在……」
蘇幕遮強笑道:「當年創製限階之約的前輩們早就算得好了,如果不用內勁,階位高手發揮到極限的實力也只如此……限階之約就是用來限制師父他們的。」
眾人一時心中都想,為何要有限階之約?
思緒之際,陸幸下顎被穆巴一肘撞中,踉踉蹌蹌地退了數步,觀眾們一聲驚呼,聲音中充滿了惋惜懊喪之情,更有人道:「我早說國術非泰拳之敵,看來陸幸也不能例外啊!」此言一出,登時有不少人齊聲應和。
小林聽得惱怒,忍不住喝道:「你們這些人便只會說風涼話麼?贏了加油輸了就擺出一副早有所料的樣子,這算是什麼?」
劉靜按住他道:「小林,別激動。」小林意識到自己失態,臉上便是一紅,道:「我只是看不順眼。」他目光看去,只見劉靜癡癡凝望台上,眼中卻噙滿了淚水,不禁心中一酸。
忽聽一人道:「別說了,師母會擔心的!」眾人一怔時,卻見凌瑞琪坐在一畔,只呆呆地望著場上,神色既不驚惶,也不擔憂,卻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此時陸幸身上已迭受創傷,體力也漸漸流逝而去,但他目中光芒所注,卻只是驚天譜中所記載的泰拳破綻所在——與穆巴交手至此,他已看出了穆巴出手習慣,雖說左右手均強,但似還是用右手用得多些。
陸幸身形連動,急向穆巴左側逼去,穆巴身子轉過,似不願令他進至左側。陸幸心中一動:「我強攻他左側,想來他不便應對!」吸一口氣,躍至圍繩之上,借勁一彈躍起——其實以他本身實力,隨意一躍便能輕鬆躍過穆巴頭頂,但若真那樣做便是階位武學的範疇,因此不得不作勢借那一彈。
穆巴見他飛起,當即抬起頭來,轉身以右臂招架,其時他左後心空門露出,這雖是破綻所在,但陸幸畢竟在他身前,不能繞到後面相攻。便在這瞬息之間,陸幸已看清了週遭形勢所在,一個轉折已向台外翻去!
眾人都是「咦」地一聲,無論陸幸此舉是何用意,但只要接觸到擂台外的地面,那就即刻判負,一時都是心中大奇,難道他是要故意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