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幸只看得暗自駭異,他知十八羅漢之中慧嚴武功勝於自己,餘人中也有不少和自己不分軒輊,但眾人聯手卻難敵墨三千一掌,可見若是自己上前,只怕接不住他一掌——即便他能以天狩一方拖住此人,但也不過三掌功夫便要命喪其手,到時自己已是死人,天狩一方便再神妙,也不能發揮作用。
霎時之間,陸幸手心滿是汗水,比起莫小恩來,眼前這墨三千的武功顯然高出不少,他第一次生出了自己武功低微之感。
「攻!」此時十八羅漢身子相連,由最後的慧嚴發動,力道自後而前,最前的那僧人一掌拍出,逕向墨三千取去,墨三千點了點頭,一拳緩緩伸出,與那僧掌力一抵。
但聽「轟」地一聲,群僧只慧嚴微微一晃,神情不變,餘人皆是身子劇震,均不自禁地鬆開了手,那連接竟爾中斷,而墨三千卻也退後一步,落腳處的青磚被他踩出了一個大坑。
托缽僧讚道:「墨先生好俊的『遮雲掌』功夫。貧僧討教了。」說著將那大缽放在一旁,大袖一飄而前,已將最前那僧替下,道,「列陣!」
剩餘十七僧齊聲答應,手掌齊出,復又搭在前一人身上,只聽「忽」地一聲,這一掌攻勢卻是由托缽僧發出,墨三千神色微變,大喝一聲,雙掌齊出去接。
「砰」地一聲四掌相抵,這一次群僧齊退一步,相連的手掌卻未被衝開,墨三千則騰騰騰倒退三步,直撞在一棵碗口粗的巨樹之上,那樹搖晃不已,無數枯枝紛紛折斷,落了下來。
眾人看得分明,托缽僧加入陣中,羅漢陣威力大增,這一次卻是那墨三千吃了小虧。
墨三千哈哈一笑,幾步走回原地,目視群僧,又望了陸凌二人一眼。群僧大吃一驚,雖說適才那三掌只是硬拚掌力,羅漢陣的許多精微變化還未用出,但包括托缽僧在內,眾人在功力上都已全力出手,而墨三千竟似沒受半點傷。
墨三千看了看托缽僧,道:「托缽大師不愧為當今少林寺方丈的師叔,不愧為『少林五十年來第一人』行道大師的師弟,果然功力深湛。你加入這羅漢陣後,在下便已不敵。」
托缽僧道:「墨先生說這話,貧僧可真是慚愧無已了。」
陸幸聽得一怔,墨三千說托缽大師是少林方丈的師叔,托缽僧竟沒否認,他在電視上幾次看到,當今少林方丈武功如何並不清楚,但年齡上至少有五十出頭,托缽大師不過三十餘歲年紀,怎能是他的師叔?至於那位行道大師是誰,他就更不清楚了。
一旁凌瑞琪見少林群僧結陣迎敵,不由看得有趣,她自己絲毫不懂,卻也懶得去查腦中那個萬能百科,只連連搖晃陸幸相問,全忘了眼前這不速之客是為她而來。
眼見少林十八羅漢接戰不利,洪日慶理了理髮型,慢慢走上前去,餘下各門派的武林高手也都凝起神色,聚了攏來。
墨三千望望羅漢陣,又瞧瞧洪日慶,再向托缽僧看去,歎了口氣道:「在下本有一會眾位高手的念頭,卻沒想各位已擺著一擁而上的陣勢。」
洪日慶道:「墨兄又何必過謙呢?說到單打獨鬥,我與托缽大師,慧嚴師兄都是練氣還神,自知比墨兄的練氣還神終階差些……那還是群毆亂鬥的勝算大些。」
墨三千沉吟道:「你們一起上,墨某似乎不是對手。罷了……我此刻已沒了出手的興致,這就把來此的任務了了吧。」
眾人都是一怔,心想莫非他來此的任務並非是恃強帶走凌瑞琪?
墨三千道:「凌瑞琪小姐,敝社社長有幾句口信給你,卻只能傳於你一人知曉,請你走到在下身邊來吧。」
凌瑞琪還未答話,陸幸便道:「不成!她一個人過來,你若扣住了她,那又怎麼算?」
托缽僧一怔道:「墨施主前來只是傳訊麼?」
墨三千道:「跨階傳訊在前,在下雖說不肖,卻也不敢違背武林定則。凌小姐,墨某雖不是什麼好漢,但也不會佔你一個不會武功之人的便宜。」
凌瑞琪想了想道:「只能我一人知曉?什麼意思?」
墨三千微笑不答,似是等著她走上前去,凌瑞琪看了陸幸一眼,搖頭道:「我膽子挺小,不敢上來。」
墨三千皺眉道:「那可麻煩了,在下任務在身,凌小姐不肯給個方便,卻要在下回去如何交代?」他頓了頓又道,「在下或許敵不過各位同道聯手,但是要是拼了命來,重傷你們幾位卻還不是問題。大家耗在這裡,可也不是辦法。」話聲中充滿了威脅之意。
眾人心中一凜,情知他所言非虛,他武功雖高,也不能在眾人環俟之下安然帶走凌瑞琪,但他要是發起狠來拚個魚死網破,這裡不少人都要命喪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