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師冷冷地道:「我說這故事,也無非是因為對你祖母的事跡頗多感慨,並沒什麼意思。她本就是武林世家出身,後來跟著你祖父,兩人所學互補,竟爾武功大進,最終晉身煉神高手之列……不過那已是你祖父過世後的事情了。」
陸幸道:「是。那麼『公子世無雙』說的又是哪一位前輩呢?」心想既然陌上佳人是自己祖母,那麼無雙公子的「公子」多半也只是代號,未必是真的這般年輕。
胡老師眼中忽然流露出溫暖之極的神色,道:「那人可不是什麼前輩,他年紀與你相若,但一身武學造詣之高,足可稱得是曠古絕今。當世武學衰末,武林中人都說,只怕你們這一代中是不會再出什麼煉神高手了。他卻靠著天賦才智,只用了一年功夫,從不會武功的平凡少年,成長為煉神級別的傳奇高手。」
陸幸吃驚道:「一年之間就成長為煉神高手,這人當真是武學天才!」他心中眼見周大揚的資質,心想他是百年難得一遇,誰知胡老師口中的這位「無雙公子」,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胡老師又道:「這位隨雲公子一年練劍,兩年藝成,第三年劍試天下,連挑當代階位武林十大劍術名家,竟然無人能在他劍下走得三招,被譽為『百年來劍術第一人』。」
陸幸聽到「隨雲公子」四字時微微一怔,心道:「那日食堂平台大戰時,遠處曾傳來奇異哨聲,高進好像就曾提過這名字,後來托缽大師也說起過。莫非那便是什麼『隨雲公子』?」
其實後來醫院與莫小恩相鬥時,那隨雲令也曾響起,只是彼時陸幸已昏迷過去,並不知曉,若是凌瑞琪此時在側,多半便能反應過來。
想到此處,陸幸不禁心生神往,道:「隨雲公子與我一樣的年齡……卻不知他叫什麼名字?」
「說到隨雲公子麼……」胡老師忽板起了臉道,「對你說了也沒意思,以你的資質,這輩子也沒指望能到煉神境界。」
陸幸不知他何以態度陡變,胡老師所言雖說刻薄,畢竟也是事實。
胡老師又道:「至於織田家,便是這詩中最後一句『為君賦紅妝』了。」
陸幸道:「嗯,原來『為君賦紅妝』是說織田家,那麼不知『愧無傾城色』又是說誰?」
胡老師道:「那是說『富足敵國,財可傾城』的『萬安城主』。我卻也懶得多說,你得空自己去問你祖母吧,還是說回織田家。」
陸幸道:「嗯。『為君賦紅妝』,紅妝,紅妝……難道這一位織田家的大高手,也是一位女前輩麼?」
胡老師搖頭道:「不,那是個男子。『紅妝』說的只是那人慣用的兵刃,傳說是刀出之際,刀身必定染滿鮮血,便如新婦的一身喜服一般,故以『紅妝』為名。」
陸幸不禁打了個寒顫,這刀名字頗為香艷,只是來由卻可怖了些。「織田家,那是日本人麼?」
胡老師道:「不錯,四大煉神高手,武學造詣各有所長。但是講到真實戰力之強,只怕還要數這位當代織田家家主——織田宗了,他也正是你適才所見那位織田秀信的生父。織田秀信的武功已達練氣還神境界,但傳說他連他父親的一招都接不住。」
陸幸一怔道:「一招都接不住?」心中驀地湧起一陣寒意,想到剛才穆巴在面對織田家時的畏懼神態,以及織田秀信那副看似恭謹,實則驕傲的氣魄,不禁對這織田宗頗為神往。
胡老師看了他一眼道:「這織田家在日本算得上是一大家族,其家族產業做得也有聲有色,與你陸家一般,算得上是代代習武的武林世家。傳說織田宗自幼好武,將本門武學練到了極高境界,其後遊歷各國,挑戰各國高手——當然只是階位高手,但饒是如此,織田家名聲還是傳了開來,便如你今日所見的穆巴,他算不得階位中人,卻也聽說過織田宗的大名。」
陸幸點頭道:「可是他四處挑戰,弄到階位武林以外的人都得知了他的大名,那豈不是違背限階之約麼?」
胡老師道:「他早年之時確實幾次違背限階之約,日本國的階位武林中人也曾聯手討伐於他,卻被織田宗生生壓服下去。這限階之約雖是武林鐵律,但在國外的影響力並不如我國強大,遇上了織田宗那等人物,卻也沒什麼階位之人能制裁於他。不過此後織田宗卻也收斂許多,近年來年紀大了,都是閉關潛修,據說是一心想突破煉神關口,達到傳說中武學的最高境界——『練虛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