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幸看的奇怪,心想穆巴這等狂傲之人,在談起那「織田老師」時,怎地竟如此害怕?正奇怪時,耳聽詠大嘴說道「好了,讓我們有請選手出場!」,他不及多想,跨上半步道:「請容我過去!」
這一步跨出時,那織田武士身子微微橫過,竟是將穆巴身位佔開,攔在了陸幸之前——這一攔之勢似出無意,但陸幸卻覺一股迫人壓力迎面而至,他心中猛地一緊,這壓迫感便與那日莫小恩帶給自己的一般!
「練氣還神境界?」陸幸大吃一驚。
織田武士笑道:「小朋友請。」他伸手一迎,似是請陸幸過去,但那股壓迫感卻未散去,陸幸被他氣勢所攝,竟然不敢稍動。
忽然間場外歡呼聲大作,想是揭幕戰的另一位選手已然登場,陸幸焦急無已,但那織田武士微笑而立,卻仍是擋住了半個門位。
只聽一老者的聲音道:「秀信老弟,織田老師安好?怎麼竟有雅興和後輩鬧著玩呢?」
織田武士「咦」地一聲,笑道:「原來是『千面狐狸』胡老前輩。」
陸幸只覺壓力稍減,回身看時,這老人竟然便是胡老師!
胡老師微笑道:「前輩不敢當,在令尊織田老師面前,我們也都算是晚輩,因此老夫也只能與秀信老弟你平輩相稱。」
織田武士鞠躬道:「胡老前輩言重。」
不知為何,他態度越謙卑,陸幸越覺他骨子裡透出一陣凌厲傲意,心中一陣不適。只聽場外歡呼聲大作,詠大嘴已開始介紹那揭幕戰對手的名字訊息。
胡老師望了陸幸一眼,道:「秀信老弟,放我的小友過去可好?」
織田武士道:「怎麼談得上『放』?我只是和這位小朋友開個玩笑,小朋友,請!」他身子一讓,便將那半個身位空出了。
陸幸這才覺得身子一輕,先前那排山倒海般的壓力驟然消去,只聽胡老師道:「秀信老弟此來是找他麼?」
織田武士點頭道:「家門不幸,秀信遊歷四海,卻還沒有尋到那人,想到這武道大會是階位以下高手的聚集地,便來碰碰運氣。」
陸幸不明二人話中之意,只聽擴音器中詠大嘴拖不下去,已被迫開始介紹自己信息,當即回頭道:「胡老師,我……」
胡老師瞪著他道:「去啊!愣著做什麼?」
「是!」陸幸忽想到一事,問道,「您在此處,那凌瑞琪她……」
胡老師冷冷道:「你總算還能記著她,我還以為你一心只有這笑話比賽呢,你放心,她有人照看。」
陸幸吁了口氣道:「是。」看了穆巴與那織田武士一眼,側身走入門去。
織田武士微微一笑,側頭道:「陸家?」
胡老師歎了口氣道:「這位陸家傳人,怕是要叫令尊織田老師失望了。」
陸幸進入選手區時,詠大嘴已然無計可施,告知觀眾「陸選手似乎還未就緒」,只聽得觀眾席上噓聲大作,一時心頭暗怵。
「這個……雖然遺憾,但是我們只能倒數計時了,如果數到一陸選手還沒有到場,我們就只能判他負了!五,四,三……」
此時台上數萬雙眼睛都在盯著選手區的出口,卻遲遲不見有人出來。
陸幸所進入的選手區是在三層,而擂台卻在一層,他當然不可能在由五到一的時間內跑到一樓。「沒辦法了嗎?要逼得用這種手段,今天這臉真是丟大了的!」
陸幸深吸口氣,身子一縱,已自第三層窗口飛掠而出,在觀眾席後背間疾步行進,數個起落之間已然落到第二層。
「那是什麼?」霎時間全場俱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個少年身上。
這並非是階位修為的輕功,事實上只要你有膽量,落步准,便能藉著椅背這般掠向台中——只是極少有人這麼去做,陸幸將功力控制在階位以下,但饒是如此,仍是步履輕捷,如御風行!
「三……二……」其實此時詠大嘴已不必再喊,但他一時驚得呆了,竟爾慣性地喊了下去。這倒數聽在陸幸耳中卻是催促,他加快腳步,飛身而起,抓住了半空垂落的熱氣球橫幅,那綵帶經他一扯登時向場中央掛去——陸幸抓著綵帶,便這般輕飄飄地直飛數丈,穩穩地落在了台中。
「呼,對不起我遲到了。」陸幸道。
場邊登時響起山呼海嘯的掌聲,誰都道這是主辦方特意安排的節目,一時間采聲齊作,震耳欲聾,迴盪在體育場內久久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