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裁判數到「三」時,那人終於「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再也沒有站起。陸幸雖覺自己頗有些幸災樂禍之意,但還是鬆了口氣。
場邊人數雖少,卻還是有人歡呼起來,陸幸聽得那是小林他們,不由對他們勉強一笑,卻怎麼也舉不起手來。他再向觀眾席看去時,卻似是少了一人——或許便是剛才那傳音入密的神秘高手,但到底少的是誰,那人什麼裝扮,卻又實在記不清楚。
他想要走下場去,身子一動,卻是半分都無法挪移,只得喊道:「大揚,小蘇……」
場下周大揚看出不對,當即搶上將他背起,陸幸只覺週身上下無不劇痛,不由呻吟起來。
「師傅,您這場可比我勝得還不美觀,影響粉絲數目哦。」蘇幕遮打趣道。
陸幸勉強一笑,內息略一運轉,果然已比先前更加窒滯了。此時小林三人已自觀眾席上搶過,趕到休息室內,劉靜當即取出傷藥,噴在他骨傷之處。
眾人自登記處登記了勝者信息,背負著他除了場館。眼見陸幸適才握筆都有些不穩,心中都暗自擔心。「下一輪是什麼時候?」
「明天。師傅,不然算了吧?」誰都看得出他這傷一晚上絕對好不了。
陸幸苦笑一下,搖頭道:「不,我至少要堅持到底。因為……因為……我不能放棄。」他忽然想到小藍,心中一酸。
我為了她,她該也不會知道。
劉靜看了看陸幸,咬咬嘴唇,低聲道:「你……你這是何苦?為了她,值得嗎?」
陸幸看著她,卻覺她似比以前美了些,這才注意到她已去掉了那副眼鏡,而換上了隱形的。
「我……」陸幸想說值得,但忽想起凌瑞琪的言語,卻不願意在劉靜面前表現得為小藍奮不顧身的樣子,便只一笑不答。
劉靜歎了口氣,道:「我還有事先走了,明天見。」
眾人都是一愕,小林道:「你怎麼啦?」劉靜卻不理會,轉身去得遠了。
陸幸望著她背影,心中微有些亂,心道:「還好凌瑞琪不在,不然又有的說了……」他想到凌瑞琪,竟忽感到一陣溫暖。
忽聽一人道:「年輕人,借一步說話。」
陸幸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倚著一輛勞斯萊斯Ghost,臉蘊微笑,對自己招了招手。
這男子頭髮三七分開,塗了厚厚的發油,兩撇鬍子掛作八字,修得頗為齊整,乃是上世紀白領精英的打扮,放到現在卻有些搞怪的意味。陸幸一愕,他並不識得這男子。
「不過,那輛車是貨真價實的。」蘇幕遮吹了聲口哨,忍不住伸手去摸。
那男子走到陸幸面前,道:「和你說幾句話。」
陸幸微覺疑惑,周大揚喊道:「讓開,我們不認識。」他急著要將陸幸帶回去養傷。
男子微微一笑,在陸幸面前攤開了手掌,裡面竟赫然是一把花生殼。
陸幸大吃一驚道:「你就是……你就是剛才那位前輩?」
男子點了點頭,道:「不錯。」說著伸手將頭髮向旁一分,脖子輕輕一扭,動作不能說難看,但一個中年男人當眾做出,卻總有些不倫不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