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瑞琪大喜,搶進門中看時,陸幸雖然未醒,呼吸卻平和得多了。胡老師見她欣喜的神情,忽然低歎一聲,道:「他的安危,凌小姐這麼關心麼?」
凌瑞琪一怔道:「他幾次救了我命,莫非我不該關心他?」
胡老師歎道:「這也說得不錯,我的意思是說……」他說到此處,卻沒再說下去。
凌瑞琪原是個聰明女子,當然知道他話中深意,不由臉上一熱——說也奇怪,她對感情的態度原本極為大方,若有必要,便對全不喜歡之人也能稍加辭色,略加引誘;而此時面對胡老師這個長者,卻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您似乎是學校的老師,今天真是謝謝您了。」凌瑞琪道。
胡老師道:「凌小姐不必謝我,我也是受人之托。」
凌瑞琪奇道:「那是誰啊?」
胡老師偏開了頭,道:「一個凌小姐已不認識之人。」他這個「已」字說得甚輕,凌瑞琪卻沒聽到。
凌瑞琪見他對自己態度古怪,不由也是一怔,便沒話找話道:「奇怪,打得那麼厲害,醫院怎麼卻沒旁人到來?」
「階位高手動手之時,一般都是挑好地點,剛才醫院通往花園的路口,估計都擺上了禁止通行的牌子。這等事時間不長,原也沒人會去追究。」胡老師答道。
「剛才那個口琴聲……是您嗎?」凌瑞琪想到先前胡老師說過「好容易引開了她」的言語,便試探地問道。
「不錯,那是我。」胡老師臉上忽露出一絲悔意,「今日之事,也是我們粗心忽略了,雖說裡社有跨階傳訊,一月之內練氣級別高手不會出手,但是莫小恩這小魔女性子古怪……唉……她原是可不聽裡社社長之令的。縱然其他武林中人心中不忿,也不能拿裡社社長之女怎樣。」
凌瑞琪不答,心中卻想胡老師所說的「我們」,還有一人是誰。
胡老師續道:「不過經這麼一鬧,裡社社長縱不處罰於她,想來也會嚴厲斥責一番,這一個月他們不會動手,你們也算是安全了。」
凌瑞琪道:「我記得有一個什麼『殺劫不過三』的限定,對我的行動,今日之事難道不算第三次嗎?」
「今日之事本是個意外,那小魔女只不過一時興起,本沒想著將你擄走……雖是違背了跨階高手不得在一個月之內出手的限定,但『殺劫不過三』卻不能算。」胡老師歎了口氣道,「裡社勢力極大,縱有偶爾違背武林規矩,只要不太過分,旁人也不能奈何他們。一些國際比賽中不是也有所謂明星哨麼?」
凌瑞琪點了點頭,撇嘴道:「真是耍賴。」
她又續道,「但我不是擔心自己,我是……」她忍不住看了陸幸一眼,「覺得這樣沒完沒了的,實在有些麻煩。」
胡老師道:「凌小姐背負驚天譜的命運,那是無可奈何,不過你放心,在你身後支持的人並不在少,裡社雖強,也不能和整個武林相抗。更何況如今明面上還有政府在,不論怎樣,對你的行動都也局限在地下。」
凌瑞琪歎道:「我真的不是怕……只是這些日子下來,我也覺得有些迷惘了,我實在不想有人再為了它出事。」
忽聽得陸幸一聲呻吟,竟是醒了過來,喊道:「凌瑞琪快跑,那莫小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