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幸心知陸家內功的屬性是威力加成,這般運功出掌對本身功力消耗甚大,若是再運出爆發潛力的「摧堤破城手」,只怕不宜久戰,因此並未用出最強絕學「摧堤破城手」。
高進暗暗駭異,數日不見,陸幸功力竟似長進不少,但這也不足令他退卻,當即拳腳齊施,疾風驟雨一般攻上,此時周邊並無旁人,他也全不顧及,諸般階位武學紛紛使出。
凌瑞琪眼見陸幸與高進鬥得旗鼓相當,不由暗喜,猛見莫小恩目光狠狠地向自己瞧來。陸幸二人動手,她竟似全不著意一般。
凌瑞琪在莫小恩眼中看到的,竟是一絲嫉恨,她原也是聰明女子,當即醒悟:「原來他並不喜歡她,可她是裡社社長女兒,他這樣子做在裡社中又怎能……怎能立足?旁人只怕還要排擠他吧?對了,那傢伙原本就是這般倔強,才不管你是什麼大人物的兒子女兒呢……」
想到過去時光,凌瑞琪嘴角竟泛起一絲微笑。
她猛地驚覺:「我究竟是怎麼了?竟想到了這些,他做出那等事來,我們今生……今生注定是……」
莫小恩見她臉露微笑,心頭無名火起,嗔道:「高進你在做什麼?還不快收拾了那塊木頭?」語意本來兇惡,但在她甜美的嗓音下說來,卻像是尋常家的女孩子撒潑耍賴一般。
高進應道:「是!」但陸幸自窺見內功奧秘之後,實力平地飛躍,已足能和他並駕齊驅,他只鬥得額頭見汗,卻始終沒能佔到上風。
陸幸沒料到鬥得如此輕易,他尚未施展提升潛力的「摧堤破城手」,已能與高進不分軒輊,不僅在招數上旗鼓相當,甚至內力上也不遜色。「老太婆說我資質屬於中下,修煉內功進境還不及常人,雖是自幼苦練……但這人比我年長許多,怎地內功還只與我相當?莫非他還沒有運用內功效果麼?」但見高進面目猙獰,鼻尖上都是汗水,又不似還有什麼絕招沒有施展的模樣。
他不知高進內功的屬性是被動系的,在平素就已經加成完畢,實戰時不能如他這般再行提高。
其實高進年齡雖長,修煉內功的時日卻並不如陸幸更多,要知當世自幼練功之人畢竟乃是少數,多數人都是半路出家。高進所以內功與陸幸相當,那只因為他的內功屬性是「加速內力積蓄」;二是因為陸幸資質平平。若換了另一個自幼練功的少年,高進早已不敵。
二人又拆數招,陸幸只覺心跳快得厲害,隨即想到:「托缽大師說我家內功提升攻擊,乃是透支體力,我血液循環加速,會加重心臟負擔,因此不宜久戰,我需當盡快解決了他。」
他打到此刻已然有了信心,一掌迫退高進,深吸了口氣,於吐氣之際擺出了摧堤破城手的架勢——高進心中「咯登」一聲,他與陸幸交手時原覺得有哪裡不對,此刻方才醒悟:「這少年沒有使用摧堤破城手!」
摧堤破城手的威力,高進自然熟知,前幾日陸幸在沒領悟內力奧秘之時,就以此功和他數度比拚掌力,並未全落下風。而此刻陸幸不用這功夫已能和他相鬥,若是使上了手,後果不言自明——高進心中驚惶,嘶聲道:「怎麼會……」
高進在裡社中地位不過中等偏下,所習內功又是「加速內力積蓄」這等左道速成功夫,初時進境雖快,但練到後來卻遠不如少林武當這等玄門正宗內功了,因此裡社高層對他並不十分看重。
莫小恩見他危急,倒也並不打意,心中只是懊惱:「沒用的東西,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因此負手微笑,全沒出手的意思。
陸幸一掌將及,眼見高進神情猙獰,臉上一條傷疤不住扭曲,不由得心生憐憫,這一掌便沒發出,道:「我們這便算分了勝負吧?」
凌瑞琪眼見陸幸得勝,喜道:「木頭做得好,獎勵你一個擁抱……」
話音未落,高進一聲大喝,直向凌瑞琪撲了過去——他在大小姐面前丟人,又怎能嚥得下這口氣?
陸幸大驚,一掌拍去,這一掌事出突然,沒時間運用陸家內功運氣法門,因此威力卻不如前,一掌分明已拍中高進肩頭,卻被他生生震退。高進哈哈大笑,勢若癲狂,十指直向凌瑞琪頭頂插落,他急怒攻心之餘,竟忘了凌瑞琪是斷不可有意外的——
凌瑞琪驚聲尖叫,只嚇得閉上雙眼,陸幸待要急救,卻又有所不及。
霎時之間,卻似有什麼東西晃了晃,高進張大了口,一抓已及凌瑞琪頭頂,卻再也沒抓下去,只聽他嘶吼連連,慢慢地跪倒在地,口中喃喃地道:「大小姐,是我的錯……」
他西裝後背上竟赫然多了一個口子,顯是被什麼利刃一類物事劃破,但卻沒鮮血滲出。
剛才一瞬之間,只有莫小恩在高進之後,這一招自然只能是她出手,但便是陸幸,都沒能看清莫小恩用的是什麼兵刃——好快的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