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瑞琪笑道:「哪怕你不收,我便將驚天譜中的武功秘籍教給他們就是了。」
陸幸嚇了一跳,他知凌瑞琪驚天譜第二層中所載,俱是世上諸般學問的頂尖之作,其中武學秘籍亦然,無一不是千百年來各門派的精粹傳承,凌瑞琪若是一時興起傳給了他們,他們基礎薄弱,非練得走火入魔不可——倒還不如讓自己誤人子弟了。
凌瑞琪又道:「陸幸,你何必將一切都承擔在自己身上?你不願習武是你的事,你覺得武學沒用是你的事——可不是每個人都這麼想,他們願意練,喜歡練,那是他們的選擇啊!」
陸幸心中猛地一動,「不錯,我不喜歡,不代表他們不喜歡!我用自己的想法加諸於他們身上,豈非也如當年老太婆逼我練功一般?」
想到此處,他點了點頭,道:「你們都起來!」
「你答應了?」眾人都是大喜。
陸幸道:「我教你們武功,但是……拜師就免了。」他明知這一開口,今後便要惹上無數麻煩,但眼見眾人誠摯的眼神,卻又實在難以拒絕。
眾人齊聲歡呼,將他圍在正中,小林更是歡喜得熱淚盈眶,陸幸知道他是因為多年心願得償是以喜極落淚,也不由得為他高興。
眼望眾人時,心中也在對他們的資質打分定品,這其中資質自然是周大揚最高——此人雖已過了習武最佳年齡,但這份資質仍能令他輕易晉陞階位,若非是自己這個師傅太過差勁,以他的天賦便是達到練氣化神也非不能。
至於其他人,畢竟都有些武學基礎,若是真能堅持下去,假以時日練到外家巔峰,三五年後,甚至能達到自己的煉精化氣階段。
他再看之時,忽然眼前一亮,原來人群中竟還有一個女生。她雖怯生生地躲在後面,但在一群大男人中畢竟極為顯眼,定睛看時更是訝異:這女孩赫然便是與小藍同寢的眼鏡女孩,自己過去爬樓時數度見到的。
「你……」陸幸好生吃驚,看她文弱弱的模樣,竟然也是好武。
小林笑道:「師父,她叫劉靜,是我們國術社不多的成員之一哦!別看她文文弱弱的,卻一直堅持練習,從沒中斷過。」說著將劉靜拉上前來。
「陸幸……你好又見面了。」劉靜笑了笑,卻頗有些羞澀,「我大學才加入的社團,基礎很差的。」
「你們認識啊。」小林問道。
「恩……恩……」陸幸沒法措辭,總不能說是爬女寢時見到的吧。
劉靜望著他,眼中卻流露出別樣的喜色,陸幸微微一怔,他以往與她交談說的都是關乎小藍的話題,但此時又能再說什麼好?正思慮時,忽聽周大揚道:「我們拜入師門,是不是應該給這個門派起個名字好?」
眾人連聲叫好,當即就有的說叫「無敵門」吧,立刻便被旁人否決;還有人說就叫「陸門」,陸幸聽得一陣頭大,心想自己這點微末道行居然學人開宗立派,這要是傳到了那些階位高手耳中,非給笑掉大牙不可。
他實在不願多事,但又不想拂逆眾人美意,不由露出為難之色,劉靜看了他一眼,忽道:「凌同學身體不好呢,我們這樣打擾可不好,還是回去吧。」
陸幸不由感激地望了她一眼,便凌瑞琪也多瞧了她片刻,眾男生都道:「不錯不錯,打擾了師娘休息,那可罪該萬死!」哄笑聲中,一眾人便要告辭。
陸幸道:「我反正要停課一個月,這個月除了比賽之外,教你們武功也行。」
眾人當即叫好,說那便明日如何,陸幸惹火上身,只得應允,反正護士說凌瑞琪只要留院觀察一夜,明天便可回到那城郊宅中,便約定眾人明日在那宅中相見。
眾人告辭聲中,陸幸望著劉靜,有心想問小藍近況,卻頗有些躊躇;劉靜猜出他心意,便道:「小藍似乎家中有事,沒回寢室,不過她挺好的。」
陸幸感激道:「嗯,謝謝你了。」
劉靜點點頭,又望了他一眼,隨著眾人一起去了。
陸幸心中卻是一酸,小藍明明「挺好的」,他雖覺安慰,卻又不自禁難過。忽聽得凌瑞琪道:「木頭,看不出你還真是到處留情啊。」
陸幸一怔,「什麼?」
「傻子,那個戴眼鏡的女孩子喜歡你,這都看不出來麼?」凌瑞琪道。
「你別亂說,她……我和她只是過去經由小藍認識的,不過數面之緣。」
凌瑞琪嘻嘻一笑道:「她要不是喜歡你,一個女孩子,巴巴地參加什麼國術社啊——還是大學才參加的,說不定就是認識你之後才動了這念頭。今天還特意過來,你不知道她看著你是什麼眼神麼?」
陸幸只記得自己每每在陽台與小藍告別時,劉靜總會身在一旁為二人把風,但她瞧著自己是什麼神色,那還真沒留意。
他忽記起那夜劉靜對自己說的「陸幸,以後別這麼做了,那不值!」
當時自己不覺,而此刻想來,劉靜自然早知道小藍與王大鵬藏在其中私會之事,她是在為自己不值!而那句話也分明充滿了關切憐惜之意——想到此處,陸幸不由愣住。
「我還看出,那個小林似乎也喜歡劉靜呢,哎呦……這一條線可真是錯綜複雜。」凌瑞琪在床上幾乎笑彎腰去。
陸幸一呆,想到小林數度望著劉靜的眼神,似乎還真有這麼回事。
「你收了這麼一群徒弟,女弟子愛師傅,師兄愛師妹的……今後可有的忙了!」
陸幸赧然一笑,道:「那凌小姐這個師娘要多多操心了。」說出這話時,他自己也是一怔。
凌瑞琪呆了半晌,吃吃笑道:「好,你若不怕我管著你的話。」二人均知彼此乃是調笑,因此氣氛並不尷尬。「陸大俠,我坐得悶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可好?」
「你身體失血很多,還是休息為好。」
「坐多了我才會壞。」凌瑞琪說著跳出被來。
陸幸無奈,只得帶著她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