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閣前,冬梅盛放,枝枝爭艷斗俏,可哪有花開數載而不敗?
「娘娘,已經叫侍衛進去通傳了。」蘭容為我把貂毛圍脖系不安地叮囑:「娘娘你平日裡的性格奴婢多少知道,現在是求皇上,你萬不能說錯一句話,不能意氣用事。」
我含笑點頭,風吹得貂毛輕拂,掃在臉上,癢癢的,寒意依舊。
喵!
一聲淒厲的貓叫傳來,黑暗中一雙貓眼閃爍著詭異的光。一身白色的毛被風吹開,露出光禿禿的背脊,是白衣大人!
它前爪似乎抓進了土裡,伸得很長很長,背脊怪異地突起成弓形,背後大如松鼠的尾巴直立,難聽的叫聲令人厭惡無比。
爪子上的軟墊讓它走路無聲,我看著它一步步地向我靠近,蘭容姑姑想要轟趕它,被我拉住,示意她不要動任何聲色,靜靜地等待它到底要幹什麼?
而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它的爪子上,貓其實是劇毒的,一點點的抓傷都會引起感人甚至死亡,體內的寄生蟲會附著在傷口上,侵蝕人體。如果它的主人再在它的爪子上喂毒的話,後果更不堪設想,涵貴人的死,它應該是兇手,那麼那個看起來與世無爭的德妃,應該就是主使者。
喵!
貓兒再次大叫,心一驚,那貓兒已經伸著爪子向我撲了過來!
趕緊敏捷地側身躲閃,在貓兒撲空的剎那伸出早已準備好的刻刀快速插進它脆弱的肚腩之中,它一聲慘叫之後墜落在地,怕它反抗,接著狠狠地將它踢開,重重地撞在了堅硬的石梯上!
在一陣掙扎抽搐後,白衣大人不甘心地停止了一切生命跡象。
「啊!白衣大人!」是德妃意外的驚呼。
一抬眼,便看到了皇甫炙,剎那間,五味翻騰,以為自己不在乎的,原來自己還是會思念,還是有想他的。
德妃似乎柔弱得不堪一擊,攀附在皇甫炙身上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皇甫炙凝視著我,那雙眸飽含太多無法言盡的東西,深切而刺痛。此刻,我沒有施禮,沒有下跪,只想與他以一種平等,坦誠的態度說話,我說:「皇上,臣妾想要出宮一趟,臣妾母親……」
「淑妃急於出宮,這貓兒不懂事擋了道,也真的該死了。」驚詫的表情只在月德妃的臉上停駐半刻便恢復正常,她走到貓兒身邊用腳踢踢道:「只是這貓兒跟在身邊久了,有了感情就這麼死了心裡還真怪怪的,淑妃娘娘可一點也不手軟,一隻軟弱的貓兒,也能下得了手。」
「德妃,人命主要還是畜生重要!它向本宮撲來,如果被抓傷,本宮斃命,又有誰來為本宮做主?殺一隻貓,又有何不可?」我繃著臉看著德妃,心中萬分厭惡。
「還是這樣伶牙俐齒,這麼說你殺貓還是正確的。淑妃娘娘就是這樣,不管自己的做的事是對是錯,都能找到借口為自己開脫。」皇甫炙薄唇輕啟,冷冷言道。
「皇上,淑妃說得對,白衣大人終究不過是隻貓……」德妃以守為攻,一臉淡然道:「畜生而已。」
「德妃是不是要本宮親自證明了被貓抓傷了,特別是被白衣大人抓傷了會斃命,德妃才會罷休?!」她是聰明的,應該能聽懂。那麼皇甫炙能否聽懂?他是懂的吧,只是那些死的女人之中沒有他想要保護的,所以他不會懂,如果剛才我真的被抓傷了,他又會怎樣?他對我真的有愛嗎?還有嗎?還在乎嗎?
「皇上!」德妃的聰明之處在於不露聲色,將自己牢牢地掩飾在一派祥和無爭之下:「皇上,不就是一隻貓,死就死了,只要淑妃沒有事就好了。剛才只是心疼貓,有些許衝動冒,還望淑妃莫見怪。」
「那好,請德妃離開,本宮有話對皇上說。」我一本正緊道。
「你!……」她氣結地看了我一眼又看看皇甫炙,見他不發一言想要再說什麼,皇甫炙開口道:「來人,送德妃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