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說來,當女主剛要過上好日子或是被虐得終於要鬆口氣時,後媽給她安逸的時間通常不會太久。
好夢由來最易醒,這個時候,是時候讓邪惡的配角上場了。
於是乎,一群花枝招展的小美女、老美女、資深美女出現在了我身邊,子衿臉上的肌肉隱隱抽搐,太后則是瞪圓了眼,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是我強抱契難,她能相信!
我見契難長得英俊漂亮,主動勾引,她也能相信!
可契難是得道高僧,為何不推開我,她簡直難以置信!
其他的人則是緊咬著牙,有明顯地想笑不敢笑的、有貌似契難粉絲憤憤不平的……如錦妃!
人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數十個女人唱的戲,就熱鬧了。
難怪以前看文的時候總是大叫皇帝無能,後宮被一兩個女人折騰得烏煙瘴氣,這才悟明白,人家是女人太多了,死幾個多的是後來人,還得謝謝那些窩裡鬥的傻女人了。
「原來國師也在這裡。怎麼?與柳妃是故知?」皇后的反應倒挺快,大方地說。
我趕緊離開契難,吸吸鼻子,揩去眼角的淚哽咽著說:「是的,我與國師……」
「放肆!本宮與國師說話,豈有你參言的份!」皇后的眼神恨不得能殺死我。
契難雙手合十,分別向太后、皇后微微拘禮道:「貧僧的確與柳施主是甚好的故友。貧僧此次重印經文,所用到的活字印刷術便得益於柳施主的點撥,才能深得皇上歡心。呵呵,說來這也算是皇上與柳施主之間早就注定的緣分。」
緣分……
為何這麼多的人會說到這兩個字,現在在自己的眼裡卻是如此傷感的字眼。
這才想起,第一次見契難,是因為娘要我上山求一支姻緣簽,可自己忘了。聽說懷遠寺的簽很準,不知道自己會求個什麼簽回來,聽說,子衿曾求到過一支名叫「帝王燕」的簽……
「國師是在說笑吧!」太后立刻否決。也許在她們心裡,我這樣的女人,即使出身相府,可到底是庶出,皇上憋了口氣納我為妃,除了柳家,沒有人是高興。所以,在他們的眼裡,我是不配得到皇上的歡心的,更何況我怎麼會是個聰慧女子。
其實,我很笨,很俗。他們這樣想,我自己也這樣想,我只想要平凡的幸福呵!
「太后,出家人不打誑語。有些活字泥還是柳施主親自雕刻的,柳施主也算是有恩於貧僧,剛才柳施主身體不適,情緒有些失控罷了。」契難微笑著吐字如璣。
「國師,話是如此,可剛才的舉動恐怕不太合體。」錦妃挺著大肚子上前一步,看著我一副你會死得很慘的樣子冷笑著說:「柳妃新近入宮一些粗野之物還未鄙棄,一些個宮中的規矩還不太懂。看來……」
「錦妃,這裡還有太后與本宮不勞你操心。」皇后到底是皇后該有的威儀也是該有的,可她的話一出,太后立刻抵住她說:「錦妃入宮以來,賢良淑德是個中典範,她的言行是該讓一些個不懂規矩的人學著點!」薑是老的辣!一句話,將錦妃抬上了一個新的高度,將我順帶隱射皇后扁矮了半截。
「錦妃娘娘此言差矣,佛門空空,柳施主曾在佛門清修過,與貧僧亦師亦友,當然,她算是我的師了。」周晉重佛教,契難的言語是很有份量的,見他如此維護我,錦妃有些按奈不住地走到我們身邊,看了眼身後的雙龍戲珠盆景,看著我鉛華退盡的素顏,胸腔裡不知怎的硬是憋住了一口氣,舒緩不過來。
「妹妹原來是真人不露像……不過,我們都還等著皇上的旨意,若是旨意下來了,妹妹可是要請姐妹們喝酒的。哦,忘了說,皇上說了,這段時日都要來麟趾宮,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過去看妹妹你。」錦妃挺挺肚子,很是得意。
她的靠近讓我下意識地迴避,向後一退,柏楊沾滿雨露,一碰上,雨露便簌簌地滾落,淋濕了錦妃的頭,濕了半個身子。她趕緊避開,見自己戳了笨,慌忙上去扶她想為她揩去雨露。
太后一見可緊張了,大喊著:「小心點,別涼了身子!」
這話一出,整個場面熱鬧了起來,奉承巴結的一湧而上,將我們簇擁住爭著為錦妃擋雨擦臉什麼的。就在這時,不知誰在我身後用力地推了一把,重心不穩,眼看向前傾倒去又恐撞著錦妃,努力地後仰,腰似春前嫩柳條,搖擺著腳趾恨不得伸出鞋來抓緊地面。
張舞著手抓住離自己最進了一個妃嬪,立刻引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一個個面如秋後黃桑葉,連翻地打跌在地,似狂風吹倒敗芙蓉……
壓倒在錦妃身上的那一剎那,我聽到了她的慘叫聲,震得我五臟俱裂,眼前一片黑色,不禁悲呼:吾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