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
迎著清風,錢娘娘與燕娘把酒相送,舉杯一飲而盡後深深地看了眼錢娘娘身後的鐵頭,為自己斟酒一杯道:「錢婆婆,對你的屬下好點。有空來皇城看看,什麼都沒有變,只是老人家兩鬢白了發。」
看不清面具下的他是怎樣的表情,端酒的手幾次將酒晃灑,體內相同的血液濃於水,即使我不是真的柳子佩,即使我曾是一抹自殺的絕望靈魂。
二哥淺飲一口後,將杯中的酒橫灑在地上,昂著頭,眼隨思緒飄遠而去。
「枉主上鍾情於你,你卻迫不及待地要隨情郎離去。」燕娘一身颯爽戎裝,堪比木蘭。
城樓上,皇甫昊以琴聲一曲相送,未見人只聞琴聲,琴聲慼慼切切,琴抒汝心,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其實,本來我們的相遇就是一場荒唐至極的錯誤,結束時,不如不見的好。
無端地生了幾許惆悵,大漠的風,天狼星的冷輝,映照著寧遠爵清冷的臉,一瞬間,覺得他也許知道很多,也許也有疑惑,或許還有那麼幾分在乎,可是他從來不曾問過我,他在等,等我說。
可是,這其中的生生死死,離離合合我又如何與子成說?
取出包裹裡的衣服,努力墊起腳尖為他披好,看著他情濃風花雪月的顏容想到醉後纏綿,對望而笑,離開這裡,我們便要永遠相守。
「你答應過我,牽了我的手就永遠不放了的!」緊擰著他的衣襟,吶吶道。
「你這麼纏人,我怎麼甩得掉你,還有你柳老四,啊,他煩死了,我要敢對你有什麼不好的,他會先劈了我的!」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他,有點怨毒地想,為什麼錢婆婆不鎖了他的嘴呢?乜了眼唇微微揚起的二哥,恐怕他也會第一時間站出來的,看來,我上面的確有人!
吃力地扶寧遠爵上馬,因為他的雙臂根本無法動彈所以我用長布帶將他緊緊地捆在背後,夾緊馬肚想著先趕往軍營醫治寧遠爵的傷勢為好。
馬揚蹄奔跑,身後的城門轟然緊閉,琴聲也嘎然而止!
心咯登一下,轉頭看城樓上一支支弓箭高架,寒光點點。
「你看!」寧遠爵看著前方道。
回眸一望,飛馳的馬蹄揚塵而起,銀白色的月光下,有軍隊在黑壓壓地向我們靠近,剎時,火光沖天,身後皇甫昊的軍隊已經戰鼓如雷攝人心志,前方,吼聲震天,氣勢如虹。
此時的我們,如夾擊的獵物,孤立在中央!
記住,我只是答應放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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