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桀靜靜的坐著,袖袍下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胸口劇烈起伏著,像在強壓著什麼,抬頭,幽藍眸子直直的看著眼前的人,「你再說一遍?」
青舸一愣,頭微微的低下去,將剛才的話重新說了一遍,「少主,蘇姑娘不在枕函香中,其丫鬟寶衣也不見蹤影,屬下查遍,堡內並沒有她們兩人身影。」
南宮桀怔怔的聽著,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一出聲,竟發現自己的聲音低沉而暗啞,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微顫抖。
「有線索嗎?」他說著,半空中懸著一顆心,怕的就是那個答案。
「屋內擺設還是原來模樣,只是少了些衣物與日常用品,屬下猜測,蘇姑娘應該是離開了。而且觀室內的桌椅什物,依上面覆蓋的塵埃厚度,她們應該是兩天前離開的。」
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只是離開而已,並不是他心中所的那樣。
兩天前,青青的大婚之日麼?
想起那日她說過的話,眉頭緊皺,漸漸的漾出一抹苦笑,她說累了,叫他不要去煩擾她,原來那時,竟然就打算離開了嗎?
那日看她神色,蒼白疲憊,失盡了顏色,似乎真是累極,他便放了手,心裡想的是,不過是一天,就允了她去歇息,等到第二天的時候,不見她,以為她身子仍舊疲憊,於是一退再退,心裡對自己說,也罷,他有的是時間,就再等一天。
這一天到了,他替自己尋了個理由,在堡內四處閒逛,逛到午時,仍是沒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微微不安,表情卻是一臉寒冰,是的,他生氣,生氣自己竟然會為了那個平庸的女子牽惹情緒,生氣自己竟然會對她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生氣自己居然像個傻瓜一樣漫無目的的閒逛只為見她一眼……
她,無半點姿色,不過是一個平庸的女子而已。
鴛衾的嬌艷嫵媚,勝她千倍,而她如今就住在堡內,只待他回眸。
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洩,他一拳擊在樹上,一棵千年的老樹就這樣應聲倒下。
甩甩頭,似賭氣一般,他大踏步的進了籠花閣,不由分說,扯過那名滿天下的花魁,懶腰一抱,扔在雕花木床上,傾身覆了上去。
對於他的熱情,鴛衾的臉上佈滿紅暈,一副嬌顏柔骨,更是嬌媚,點點無力,輕輕有情,她笑著,眼含春水,玉蔥般的修長手指撫上他的臉,溫暖細膩,酥麻入心。
比較過,衡量過,得出一個結論,蘇寄悠不過如是,原以為這樣就可以安心,可是等回到風蕭寒,一顆心竟空空落落的難受,靜靜的坐著,腦海裡沒有半點方纔的激情,竟然都是蘇寄悠那女子淡淡的臉容,他大怒,一掌擊向案台……
屋子裡變得沉寂,只聽得窗外的風聲,蕭蕭木落。
良久,長長的歎一聲,對著黑暗艱難的擠出兩個字,「青舸——」
終究還是妥協了,他拗不過自己的心。
其實心裡也是疑惑,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感覺,但是,他相信,只要見她一面,不尋常的一切就能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