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寄悠點點頭,似是不經意的問道,「方纔你說,我是人質,卻不知,你們要威脅的,是何人?」
她認識的人不多,在這世上更是無親無故,能夠作為人質用來威脅的,除了師父,應該就沒有其他人了。
冷無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口,終究還是止住。
「只是問問而已,你不想說就算了,我沒有關係。」蘇寄悠一臉淡淡的表情,似乎真的是完全不在意那人是誰。
冷無月笑了,笑得有幾分苦澀,然後緩緩的吐出一個名字,「南宮桀。」
就是這個人,明明蠻橫無情,然而一舉一動都能牽扯眼前這個女子的思緒,而他,費盡了萬千心思,卻半點都不能。
衣袖裡,手指微不可見的一顫,她,心裡裝著的,真的是那個人麼?
蘇寄悠徹底愣住。
南宮桀?南宮桀!怎麼可能?!
揉揉發痛的額頭,深吸一口氣,問的認真,「可不可以請你再說一次?」
冷無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南宮桀,怎麼,有什麼不對嗎?」看她激烈的反應,她真的那麼在意南宮桀麼?
蘇寄悠翻翻白眼,無奈之後,是忍不住的心頭火氣,「有什麼不對?分明是哪裡都不對好不好,你居然還好意思問?」像看白癡一樣睨了他一眼,「冷公子,我看你一表人才,眼睛也好好的,心也沒有盲,為何,會抓了我來?」
她神情激動,說得極快,滿臉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似乎覺得這根本就是一樁不能再荒唐的荒唐。
冷無月愣愣的看著她,動了動嘴唇,「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蘇寄悠咬著牙,飄忽一笑,笑得虛無,「我的意思是,你們抓錯人了!那南宮桀,我見他不過幾次,連他的音容面貌都記不全,這樣的一個陌路人,與我有何相干?」
嘴角慢慢揚起,嘲諷一笑,「那南宮桀是何等人物,你何曾見他受過他人威脅?我區區一個平凡女子,與他並無交情,不過是因了他妹妹見過幾次,你可知他是怎麼說我?」
微微一頓,唇邊扯出一抹苦澀,「他說,我在他眼裡,不過是礙眼。所以,你憑什麼認為我落在你們手中,就可以威脅到他?人質?怎麼可能,我根本不夠資格!」
輕歎一聲,微笑著,笑得有些淺淺的憂傷。
本來是討厭他的,不是嗎?可為何,憶起他的那一句礙眼,心裡卻是忍不住的想要落淚。
冷無月深深的打量著她,良久,才微微別開臉,望著那一彎池水上,梨花數點,飄搖無根,心中苦澀。
寄悠,你口口聲聲說錯了,卻不知,你的字字句句,都是抗拒,抗拒他對你的影響,抗拒你自己的心。
每一句錯,在你心裡,會慢慢變成了對,而在我聽來,卻是煎熬。
掩去眉目中的思緒,靜靜的撂下一句,「可是怎麼辦呢,寄悠,你還是必須呆在這裡,直到有一天,我放你離開。」
冷無月嘴角噙著一抹笑,寄悠,那一天,到底是什麼時候呢,或許遙遙無期,可是沒有關係,你不會孤單,因為有我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