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這樣定下來。
假裝不知有人跟蹤,兩人照常閒逛,並不想打草驚蛇,只待尋了個機會,由寶衣往一個方向引開她們,而她則往另一個方向離開,這是寶衣想的法子,她想來覺得並無不妥,而且她一點防身之力都沒有,留在寶衣身邊,只會牽累她。
於是便按計劃行事,拐個一個街口,寶衣迅速的向前走引開她們,而她,在與寶衣分開的一剎那,便快速的走進了一間綢緞莊,煞有其事的挑選,順帶將自己的身子埋入那五顏六色的艷麗中。
良久,估摸著那兩人已經追著寶衣去了,這才慢慢的走出門外來,怕走遠了寶衣回來找不到她,於是看了看,就在附近的一個屋簷下停下來,靜靜的等著。
等來的卻不是寶衣,而是三個陌生的女子,年紀與方才跟蹤她們的兩人相仿,十七八歲的模樣,清一色的紫衣,帶著輕輕重重的蕭殺之氣,逕直向她走了過來。
略略一想,便已知道她們與剛才的兩人是一夥的,如今出現在這裡,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人家早已看出了她們的計謀。
知道不妙,剛想張口,突然覺得身體一麻,『救命』兩字到了嘴邊,卻再也說不出,陷入昏迷之前,只模模糊糊聽得一句,「你立刻將她送到主子身邊,切記,不能走漏了半點風聲!」
後來說了什麼,已經聽不到了,只依稀記得自己被人扛在了肩上,一上一落,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心中苦笑,莫名被劫,卻不知對方是何人,更不知是因何理由。
罷啦,這些想來也沒有,現在唯一慶幸的,便是寶衣不在她身邊,一個人被抓,總比兩個人被抓的好,而且,寶衣脫了身,自然會想辦法來救她。
望山,紫城。
冷無月瞥了一眼地上昏迷的女子,掩去心中萬千的洶湧,冷幽幽的開口,「說,她是怎麼回事?」
跪在地上聽候的幾名女子明顯身子一顫,頭垂得更低,紫衣晃動,似乎連心都在顫抖。
絲竹上前一步,微微躬身,眼睛卻直直的望向座上的男子,語氣恭敬,「少主,那女子名喚蘇寄悠,據屬下探聽得到的消息,此女子,似乎是南宮桀的女人,而且——」
微微一頓,似是斟酌又似是猶豫,說出的話語更顯得是意味深長,「相較於其他女子,南宮桀好像更加在意這個女子,這些事,不用屬下言明,想必少主比屬下更為清楚。」
看了一眼蘇寄悠,又說,「抓她來,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若南宮桀真的對她在意,那她自然是我們手上的籌碼,若傳言是假,對我們來說,也沒有任何的損失,所以,她在我們手上,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失。」
冷無月睨了他一眼,臉上不動聲色,視線落在蘇寄悠身上,「你打算如何處置她?」
目光對上冷無月的視線,絲竹無聲一笑,無絲毫畏縮,「如果少主沒有意見,屬下願意『照顧』她一段時間。」
冷無月也是無聲一笑,笑意卻未達眼底,「表弟你日理萬機,族中之事多要處理,區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怎可讓她分了你的心思,我看不如這樣,就由織影看著她吧。」
絲竹輕揚嘴角,「屬下遵命。」
然後便躬身退出,先前跪著的女子也低頭隨著他一併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