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釵迢遞,熏香暖蕊。
鴛度苑內,滑如細膩的絲綢軟軟的散了一地。
如霧的紗幔裡,歡情若隱若現,曖昧迭起。
男子懶懶的躺在榻上,柔柔的絲被自肩上半落,十指修長,眼簾半闔,依稀只見微微泛藍的眸光,一張臉,勝若蓮花,在弱弱的燈下,幻出幾分蠱惑的美,撓得人心癢癢的,竟是捨不得離開視線。
男子的臂彎,枕著一個女子,略略傾身,如瀑的緞發自兩鬢垂下,輕輕的漫過腰際,滑落於胸前,甚至不經意的掃過男子裸露的半身,漾起絲絲撓人的氣氛。
一聲低低的輕顫,男子一個翻身,將女子重重壓於身下,滾燙的舌頭滑過她的耳垂,落在她纖細雪白的頸間,啃咬肆虐,雙手也沒有閒著,一點一點摩挲著身下撩人的身段。
女子一陣輕喘,睫毛上顫顫的有了水霧,絕美的臉上更添幾分嫵媚,嬌吟低回,櫻唇重複著一個字,桀,桀,桀……
男子勾唇一笑,笑裡又帶了幾分冷酷的邪魅,望著身下如火點燃的女子,修長手指撫過她的紅唇,然後便傾身覆了下去。
紗幔輕遮,月也朦朧。
熏香瀰漫,斜釵橫插,暖風輕漾,偷偷掀起榻上一角。
男子手指一伸,凌空勾起地上錦衣緞服,輕輕一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女子身上,回頭,眼裡已無方纔的情動,臉上更是一片冷漠,吐出的聲音,如冷風侵襲,瞬間吹散帳內的煙暖。
「鴛衾,我娘不喜見你,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女子身子微微一顫,方才對她還是滾燙熱情的一個人,怎麼一眨眼,就換了一張臉?那些令人臉紅的耳語,如今看來,竟似從來不曾出現,心裡這麼想著,臉上卻柔柔的生出一朵花來,「知道,衾兒會好好的呆著,絕不會讓夫人看見,擾了她的心情。」
男子點點頭,赤足落了地。
鴛衾乍見他的舉動,絳紅寬袖羅裙未曾穿好,蓮足一點,身子輕輕的落在他的前面,手指纖纖一指,地上藍衣便到了她的手上,輕輕展開,伺候他穿戴齊整,這才退至一旁,朱唇輕啟,「桀,明日就是圓月之夜了,你還要出去麼?」
南宮桀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鴛衾垂下眼簾,「是衾兒逾越了。」
「你是逾越了,你該知道,作為我的女人,就該安分守己,太自以為是,怎麼有資格留在我的身邊?」
冷冷的話裡,隱隱的帶了緩松的語氣,鴛衾始終低垂著眼簾,心裡卻漸漸的笑了,果然,只有懂得進退的女子,才能獲得他的青睞,太柔順不好,過於干涉更是犯了大忌,她不是一直恪守著,才擊退了無數的艷紅,成為他的專寵嗎?
翹唇一笑,柔軟的身段輕輕的貼在他的身後,吹氣幽蘭,「衾兒知錯,不如罰衾兒搬回傾城閣,可好?」
南宮桀轉過身,見她羅衣鬆鬆的滑落香肩,喉頭一熱,眼神一暗,不由擁住了她的身子,在雙雙跌落榻上之際,暗啞的附耳了一句。
「好,等過了月圓之夜,我再去傾城閣找你。」
暖熱的唇印上她的肩,昏黃的燈影裡,鴛衾的臉上浮現幾分得意的笑容,千年冰山,也抵不過她牡丹花妖的絕代情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