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叫一聲:「莫非皇上要出宮去接彌雪妃。」當她什麼也不知嗎?龍漓欺人太甚了。
龍漓意味地看著她,輕輕一笑:「果真是我賢德又母儀天下的皇后,連本皇的心思也猜得出,那麼皇后必會向太后解釋本皇的意思了。」冷冷地,他拂袖而去。
金絮飛一張臉氣得青轉黑的,用力地喘著氣,看他遠去的背影:「為什麼你總是看不到你身邊的人?」她一心一意地愛他,順從他,可他用什麼來回報她,不甘心,不甘心,她進宮都十年了,那五指都數得清的寵愛,要把她逼瘋。
「漓,你會後悔的,你可以接她進宮,但是你會更心痛,這一次我再也不會,再也不會姑息,不會心軟。」為了他的一句話,給她一個太子,就那麼一宵,他便不再寵愛她了,皇后摸摸肚子,一股酸意湧上心頭,難忍地想吐。
他沒來,依舊沒來彌雪失望了,她是不是太高估自已了,那現在要繼續嗎?
正當她左右為難之時,無妨牽住她的手:「彌雪,要冷靜點。」
她總是很急燥,不容易冷靜,這樣最令他擔心,彌雪進宮面對的可以老奸巨滑的皇后,甚至是更多的人,她可以嗎?要是一個不慎,代價就是她的生命。
彌雪腳打著拍子,眼不斷地瞄向外面,直到:「皇上駕到。」她的眉都笑了起來,趕緊將手中的紅帕蓋在頭上。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沒心思聽這樣,看著未揭紅帕的彌雪,青黑的臉才有些緩過來,幸好,來得及時了,大手一掀,輕飄飄的帕子就落在地上,他看見美得如雪如霞她,幾天不見,她是美得像是出水的芙蓉了,他看呆了。
彌雪故作害怕地往無妨身邊縮:「無妨、、、。」
龍漓一見她往那裡靠,像箭般的凌利之箭射向無妨,一手佔有性地拉過彌雪,緊緊地環在身邊:「你是本皇的彌雪妃,忘了城牆下說過的話了,忘了淳羽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就勾起了彌雪的火氣,一手指著他:「你這個惡魔,你又忘了你拐騙我入宮,還不許我出宮。」還不都是他惹的禍。
要說女人是禍水,那麼男人就是禍根,沒根那來水。
「本皇是皇上。」他只能蹩出這句話,沒人能那麼大膽地指著他的鼻子這樣說。
彌雪差點沒有吐血,這個理由真想拿石頭砸他,氣氣氣,不能和他生氣,要不氣壞的是自已,不划算,冷靜冷靜。
她壓下滿肚子的火氣,擠出嬌艷如花的笑:「無妨相公,你介不介意彌雪曾是妃子啊!全城的人都說彌雪是壞人。」
無妨沒來得及說話,龍漓就摀住了她的嘴:「閉嘴,再讓我聽到你喊無妨這兩字一聲,我就折斷你的脖子。」
又來恐嚇她啊,嗯,達到了效果,她安靜下來了,男人吃起醋來,那醋勁大的可以驚天動地的,計就要點到為止才好,要不反而會連累了無妨。
龍墨有心助彌雪,認真地看著龍漓:「皇兄前來康王府,正好今兒彌雪和無妨公子在康王府辦喜事,多有禮數不全,請皇兄見諒。」
龍漓冷哼地看著他:「墨倒是變好人了。」居然看著彌雪和無妨公子成親,好大的氣度啊,大的讓他都懷疑了。親事,想得美,除非踏過他的屍體。
「君子有成人之美。」這句話是說自已也是說他。
「好一上成人之美,康王大概是忘了,彌雪是本皇的妃子,即使本皇休了這個妃子,墨比本皇更知道,她的下場就是冷宮和出家,嫁人那不過是癡人說夢話。」
出家?彌雪頭大了,不會吧,還要出家,不要了,素菜齋飯的她吃不下,要她去唸經誦佛的,還不如叫她在原地打磕睡,她青春年華的才不要葬送在繞繞青煙中。
「不要,我不要出家。」她急急地說:「我要嫁人。」
龍漓揚起一抹笑,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漩渦:「那好,你只有二個選擇,一個是再嫁給本皇,一個是出家。」她倒是怕出家來著,估計也是受不了那裡的煩悶無聊。
「再嫁你,不太好吧,嫁來嫁去都是同一個人,沒什麼賺頭的。」嗚,天啊,她怎麼把最真實的說話給說了出來啊。
「本皇不介意,來人請彌雪妃進宮。」無論如何,她嫁一百次也好,新郎只有他一個,她要玩,他會陪她玩下去。
不會吧,他不介意她介意啊,她恨他來著呢?不過好像聽古人說過一句話,要毒害他,就嫁給他,天天鬧他個雞犬不寧的。
彌雪一隻手勝利地伸了出來,朝那落寞的龍墨和無妨搖搖。
終於,安靜了,人走了,無妨和龍墨也無力地坐在地上,心給帶得遠遠的,所表達出來的堅強,只不過是安慰她的。
「我想,我需要酒。」無妨開口了。
龍墨無意識地低低自笑:「借酒消愁愁更愁,但是酒能一醉解千愁。」
彌雪坐在她的九匹大馬的龍駕上,暗紅色的宮門,沉重地打開,宣示著它的陰冷,重重的宮門慢慢地關上,那刺耳的聲音久久迴盪蕩在耳邊,像在唱著悲歌一樣。
車子慢慢地往前駕了進去,馬胸前的鈴鐺讓她想起在網上的一些美麗文字,那就像引魂聲一樣,她走來走去還是走不出這皇宮,那麼注定了,就不必去逃了。
「皇上」清脆的聲音帶著威嚴和不悅,彌雪從飄紗裡看,是穿著黑色繡著龍紋般的太后,脖上還掛上幾串佛珠的,真是好笑呢?看起來真是諷刺極了。
她的身邊還站著那威儀而飽含怨氣的皇后,不得不裝出來的笑和平靜,怎麼看怎麼刺眼。
一個公公躬著背,龍漓踩在他的背上下了車,對上太后的眼:「太后找皇兒是否有事?」想必是等久了吧。
如果是以前,彌雪不用龍漓出聲,自已就會做好這一切,不讓他為難的,但是她已不是當初淺薄的葉彌雪了,不動聲色的,才是最厲害的,有人保護,何必強出頭,換來直面的仇視呢。她是不是聰明了很多啊,讓他們鬼打鬼的,她還能裝裝失憶,假裝無辜。
太后的眼瞟了眼馬車,尖銳的視線似乎能穿越那薄紗刺穿她,回復了一貫的語氣:「漓兒,你好大的膽啊,竟然讓她回來了,不是走了嗎?那就走得越遠越好。」
龍漓像在陳述一件簡單的事一樣:「她是本皇的彌雪妃,這是一輩子也不會改變的事,太后不必操心,彌雪前程往事全都不記得了。」
彌雪心裡有些得意了,他說得那麼平靜,那麼的冷硬,但他說到彌雪兩字的時候,語氣還是不自覺地變溫柔。
「那麼皇上將置皇后於何地,彌雪妃犯了天大的錯,皇后都大體地饒恕了她,那麼皇兒要將她接回來,是不是要先問問皇后的意思。」
龍漓冷笑:「不必了,做皇后當然知道什麼是三從四德,什麼是識大體,什麼才是皇后,則皇后十年無所出的,漓讓自已喜歡的人回到身邊,皇后必會理解。」
皇后倒退二步,龍漓,怎麼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她一進無所出,要她不顧身份地喊出來:你根本就不宣我待寢。那是多大的笑話,她怎麼會如了他的願呢?蒼白著一張臉,她咬著唇說:「太皇娘娘,是臣妾的錯,皇上多妃才是好事,必然會為琳琅王朝多添幾個皇子,那麼也是喜事一章。」將所有的屈辱盡數收入心底,終有一天,要他還回來。
「那麼太后娘娘呢?本皇的妃子太后娘娘也要管嗎?」
太后見皇后改了口,再堅持下去,那麼就是討人厭了,她不過是個失了憶什麼也不記得的人,要解決她,不用自已動手。
彌雪有些狼狽地掀開白紗:「民女彌雪叩見太皇,皇后娘娘。」該是她來撒撒發瓣出場地時候了。
兩人四隻眼,狠瞪著她。
彌雪故作害怕地一縮,縮回馬車,龍漓的手伸長,拉她出來:「彌雪,回宮了。」
回宮,這牢籠,果真又回來了,透不過氣啊,她站在上面為難地看著躬著身子的太監,不敢踩下去,天啊,他剛才也是踩著人家的背下去的,真不尊老愛幼的。
龍漓寵愛地一笑,一手環住她的腰,輕輕一掉,彌雪就從馬車轉移到了地上。
他對她的小心翼翼和萬般寵愛,讓人看紅了眼,皇后又忍不住噁心地在一邊吐。
太后娘娘大喜:「皇后莫非有了皇室的骨肉了。」
她的臉上一片驚喜,對啊,有身孕的人都是這樣的,她怎麼沒想到呢?兩抹紅霞飛上了她的臉:「稟太后娘娘,臣妾也不知,就是這幾天老吃不下東西。」
「那必然是有喜了,快宣太醫來把脈,恭喜漓兒,恭喜皇后了。」太后的眼瞪著皇后的肚子,像是萬般歡喜地笑著。
龍漓的臉色變了,變得難看的有些僵硬。
還說什麼獨愛她一人,彌雪氣得要死,假話,都是假話,還弄大了皇后的肚子呢?
彌雪捕足到太后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凌利地看著皇后的肚子,她有些想笑了,不用她出頭,內亂不就要開始了,那她就端盤瓜子來看戲,那裡不夠精彩她來插上兩腳,怎麼可以讓皇宮失了熱鬧呢?呵,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