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很好,目的已經達到一半了,不是嗎?這場戲彌雪相信了,接下來就要騙她入宮了:「彌雪,你想那公公必然是宮裡的人,那麼他的人質還能藏到那裡,必然是在宮裡了。」
彌雪思量著,點點頭:「你說的有理。可那深宮內苑的不是我們小老百姓說入就入的。」抓住了要斬頭的。
他笑著:「這個你放心,我有辦法,我在皇宮是個侍衛,皇上和後宮這幾天都去靈雪山了,皇宮裡沒什麼人的,要進宮我一句話就能進去,一定幫你找到人。」
「真的啊,太好了,那我們就進去找找,趁那死公公沒有發現我們,真是的,他簡直就不是人,淳淳也是皇宮裡上班的,同事何必為難同事,還搞什麼綁架的,我都不知道他在搞什麼東東,見面就說我是彌雪妃,害我真想揍他,想害我嫁不出去的。」她忿忿不平地說,任由他帶著到了宮門口。
那琉璃瓦,紅宮門,還有高高的牆,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讓她有些討厭,要不是想救淳淳,她才不想進這怪怪的地方呢?
守門的侍衛果然沒有攔住他們,看來漓的官當得還蠻大的,彌雪想什麼一樣,鄭重地說:「漓,你可要小心點,那公公那麼卑鄙的,而你又三番二次為我出頭,只怕他心裡會記仇。」
她這是在關心他嗎?龍漓的唇角一抹笑:「不會的。」江公公哪裡敢。
「哇,這裡好大啊,好多,好多的宮殿啊,都搞不清楚東南西北的了,好威武。」她讚歎著。
正陽宮裡有太多的回憶,龍漓拉了她的手,從側門進入。
這不是上朝的地方,但那皇上的寶座也極為的華麗,看上去好舒服的樣子,她才一轉眼,就看見他自然而然地坐了上去,嚇得她趕緊拉他起來:「漓,這是皇上的寶座耶,要是給人看到你坐了,要殺頭的。」做侍衛怎麼一點也沒有防心啊,她都比他還懂了。
漓訕然地笑笑:「好,不坐,你在幹什麼?」他看見彌雪在桌下,屏風後面四處看的。
「我在找人啊,估計這裡沒有了,不如去別的地方找找看。」應該不會藏在這裡,太膽大了吧!何況她也沒看到的。
龍漓手執起一方金絲毯:「彌雪,喜歡這個嗎?送你。」
她沒好氣地瞧他,奪過他手中的毯子放好:「漓,拜託,這不是你的,是皇上的,要是給人看了,不斬了你才怪。」
特意想勾起她回憶的金絲毯看來沒有什麼用。龍漓嚇了口哨,一個毛茸茸的小白球就跑了出來。彌雪定眼一看,驚喜地叫出聲:「好漂亮的狗狗啊。」討人喜歡的白毛和寶石般的眼珠子,以及狗身上竟然還穿著小衣服,好可愛啊,在她的腳邊一個勁地磨蹭,還拚命地搖尾巴的,讓她忍不住蹲下身,摸摸它的頭,它竟伸出舌舔著她的掌心,逗得她咯咯笑。
「小寶貝,別舔了,癢。」
龍漓一喜;「彌雪,你記起來了嗎?」
她瞪大眼:「什麼記起來了,呵,這小寶貝那麼乾淨可愛,看來必是別人的心愛之物了。」
「送你。」他大方地說。
彌雪又瞪大了眼:「漓,我不得不說,你真的很狂妄耶,這皇宮的東西不是說送就送的,說不定就是皇帝老子養的寵物狗呢?你至少要醒目點,皇宮的東西不要亂作主,小心頭是怎麼掉的也不知道。」他看起來不像是笨蛋加白癡,她這樣的人都能明白,他還不知道,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她這樣的人也不是差差的啊,粉聰明的,至少保命的還是懂。
他怎麼笨笨的。氣死她了:「小寶貝,咬他。」
那小狗像聽得懂她的話一樣,竟然真的去咬住龍漓的袍角,笑得彌雪直不起腰,倒在光潔明亮的地上說:「看,連小狗也贊同。」
龍漓看看這變節的狗,能讓她開心地笑,給它咬咬又何妨,遲些再治它的罪,讓它吃幾天素的,竟敢佔據她所有的視線。
「我要進去見皇兄。」門外突然傳來嬌蠻的女聲,讓彌雪止了笑,防備地看著外面。
「我是四公主,我要進去。」她聽到有人來的腳步聲,心裡一慌,拉了龍漓就進桌底下,幸好那桌布長長的,能將她們蓋住,剛藏好身,門就開了。清朗的女聲叫:「皇兄,皇兄。咦,剛才明明有人在說話的,皇兄一早上去那了?」
天啊,那小狗竟然也想來摻一腳,伸了個頭進來,身子還露在外面,嚇死彌雪了,伸出根手指在唇邊,示意它千萬千萬不要出聲。
龍漓就勢靠在她的身旁,近得能感覺到她的呼吸,她的馨香味傳到他的鼻中,讓他迷醉,要不是發生那麼多事,她現在早已經是他的女人了,是他的多疑和不諒解害了他,才會失去她,老天,失去她的滋味他已經嘗夠了,那種獨痛他不想重來一次。他的唇就貼在她的背後,輕吻著她的發。
彌雪心越跳越急,那腳步聲已到了桌前,又清脆地叫了幾聲:「皇兄,皇兄。」
沒有人答她,龍悅兒看到腳下的小白狗探進頭在桌下玩,想起這是彌雪妃的狗,心生恨意,一腳猛地踢過去,小狗吃痛地尖叫出聲,踢了進來,剛好就給彌雪抱住,可憐的小狗,瞧這衝勢,那個勞什子四公真是好狠心,小狗汪叫幾聲就不吭聲了,彌雪的手輕輕地撫著它。
龍悅兒四下看看,也不敢要了那狗命,要是皇兄查起來,她也走不掉,整整衣服又跨了出去,門吱的一聲又讓侍衛關起。
彌雪才敢爬了出來心痛地摸著狗:「小寶貝,痛不痛啊。」
龍漓有點吃醋了:「它只是狗而已,又不會叫不會說的。」瞧她當成什麼寶貝了,連他也不看一眼的。
彌雪生氣地敝他一眼:「它也是有生命的,它也會吃會喝會叫。」
「好,好,不跟你爭,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走,順便看看這皇宮內苑的,有什麼風景是你最喜歡的。
彌雪放開狗狗,跟著他出去,經過長長的九折廊,是飛雪宮,最高的宮,讓她更熟了,卻有種下意識叫她不要想,不要想太多,她放棄地不去想。
並沒有進去,而是經過那裡,直接去了大片大片的綠葉鋪著的荷池,像一面面玉盤一樣鋪在水面上,她想不用多久,這裡必會是挨挨擠擠的一片荷香葉綠的。
在一片新綠中,有種樹卻開了滿枝的小白花,清香又濃濃密密的,最讓她驚奇的是,竟然還有一個鞦韆,很好看的鞦韆,兩邊的繩子上纏上了柳枝。
「上去坐坐。」他拉她坐著,輕輕地一推,她就飛蕩起來。
彌雪慢慢地放開了心,四處看起來沒什麼人的,她玩一下不為過吧!「再用力一點,高一點。」
高高地飛起,她的腳幾乎可以踢到那滿枝的小白花,高得可以看見更多的綠葉和池水。
似乎她以前在這裡坐過一樣,還這樣玩過一樣,一閃而過的畫面,快得她捕捉不住,但眼前的開心更重要,她笑著,不時地回頭看看,交換著他的笑意。而他樂得要她更開心。
直到她大乎受不了,他才停下,又拉起她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看看,滿樹滿樹都是櫻花,相當的美。」曾經她最喜歡的地方就是那裡。
彌雪吐吐舌頭:「我倒像是來玩的,深宮一日游呢?」
可是看到那四處飛花的地方,她就完完全全地把進宮的目的給忘了,好美,好美,像下著花雨一樣,千朵萬朵的櫻花下得那麼絢麗下得那麼壯觀,粉粉白白地,讓她不忍合眼,伸出手讓櫻花落在她的手心:「好美啊。」
「你喜歡這裡嗎?可果你喜歡,可以住下來。」他誘惑著她。
換來她的瞪視和哀叫:「拜託漓,不要再說這樣的話,顯得你很笨。」他又不是皇上,有什麼權利叫她住下來,真是的,但他卻又說得那麼理直氣壯一樣。
她不再理他,隻身入了那花雨,讓櫻花飄了個滿頭滿臉的,閉住眼睛,用心來感覺這份絕美,香香的氣息溢滿心肺。
她的樣子好美,像花間的精靈一樣,但卻讓他有些懊惱,她還是想不去。
彌雪突然睜開眼睛:「漓,你說淳淳會在哪裡啊,我們這樣囂張地在皇宮裡玩,要是給那公公看到就不得了,還是快點找人吧!你們皇宮是不是有暗室啊,私房啊,牢房什麼的,要不要去看看,地下室也行,那些地方聽說都是囚人的地方。」
她怎麼還一心想著淳羽,漓生氣了,拉出她:「走,帶你去一個地方。」
「還玩吧,不要吧,敬業點專心點好了,我看皇宮就這樣,美麗好看,高大威武,卻處處受縛,沒什麼好玩的,要說好玩,還是宮外,天高皇帝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是不是?」她頭上滿是花瓣兒,細細碎碎的,漓溫柔地拂去。
「漓,為什麼那個死公公叫我彌雪妃,是不是我長得和宮裡的什麼人很像啊?」漓在皇宮裡當差,理當知道吧!
什麼長得像,她就是他的彌雪妃,但她就是沒有這個認知,他會讓她記起他的,他拉著她的手往月閣去,再用靈鏡一次,讓她恢復記憶,但這是很冒險的事,說不準她又如上次那樣穿越時空回去,那麼她還能回來嗎?
每走一步他都心重上一份,仔細地看她的反應,要是她面色一變什麼的,那麼,他寧願她忘記,寧願用盡手段得到她,也不要她永永遠遠地離開。
這份緊張彌雪也感覺到了,聳聳肩:「你好像很緊張一樣,不會淳真的在裡面吧!那就走快些好了。」
她的話打消了他心頭一點點的猶豫,現在的她永遠在乎別人男人,他不甘心如此,他要她只愛他,心裡只想他,無論是過去的他還是現在的他,他都一樣的自私。
漓和雪沒有看到,在一處的小居中,有個人手指緊抓地,看著他和她,長長的指甲掐到肉裡,如秋水般的眼神滿滿是恨,對彌雪對龍漓的仇恨。
「喂,這好像是妃子們住的地方,還是不要去了。」天哪,他好大膽,這裡明明寫著月閣,而且還相當的華麗,可他卻不放手,直直地踏了進去,她被滿屋的白紗迷住了,像夢幻一般,而地上也乾淨的一塵不染,就是靜悄悄的,一個人也看不到。
龍漓拉她直走到白紗的盡頭,那裡有一副美人畫,畫裡的美人含嬌帶笑,他從畫的後面取出黑布包著的鏡子,亮亮的光直對著彌雪。
切,還玩小孩子的遊戲,她一手擋開:「漓,別玩了。」
玩,她當他是玩,為什麼她一點反應也沒有,還好奇地就著鏡子擠擠眼的。
徒然地,他手垂了下來,回不來了,永遠回不來了,彌雪不受靈鏡的影響了。
「拉不下來了,怎麼辦?」暖香抬頭看著龍清。「五哥,風箏掛在樹上了。」
「我來。」他接過線,用力地一拉,誰知線一下就斷了。
暖香更急了,差點沒哭出來:「五哥,我要風箏,這是姐姐留給我的,我要,我要。」
龍清皺著眉:「怎麼辦,掛在樹上了。」而樹很高,他是如何也夠不著的,並且要是讓皇上哥哥知道他們又偷偷地玩姐姐留下來的風箏,他會生氣的。「你去。」他指著一個公公。
「五皇子,請恕罪,奴才不會爬樹啊。」而且這那麼高的,也沒那麼長的棍子:「要不,奴才找幾個人把它搖下來。」「唉啊,不行啊,要是沒掛住它就飛走了。」像在竹林裡的那個一樣。
暖香一聽,眼淚就掉了:「嗚,我要風箏,我要風箏。」
龍清一見她哭,慌了手腳:「我糊一個給你。」依葫蘆畫瓢應該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