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丈爺不參與朝政,卻沒人敢說國丈是靠女兒吃飯,靈珠是琳琅王朝的命脈,至於何時有靈珠之說卻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無從追溯,若是靈珠不動,便會風雲變色,日月無光。
而他卻韜光斂晦,不與人出鋒,深居簡出的更不似凌大將軍一樣橫行霸道。
皇后娘娘屏退所有人,就皺起眉說:「爹真是越不管事了,就連雲飛鬧這樣的事也不聞不問的,要是傳了出去,有損我金家名聲。」
「娘娘說的是,回去一定嚴加管教。」他點點頭。
宮裡禮儀是很嚴的,特別是皇后這種專挑人毛病的人,連接見親生爹,也是格講究禮儀的,分君臣之禮。卻因金老爺無官職在身,她仍是喚他爹。
「爹派出去的殺手是怎麼回事,司馬和玉根本就沒死。」嵌金的護甲清脆地敲在桌上。「不過也不能怨爹爹,司馬和玉那狡猾的東西,根本就沒有隨行,那根本是空轎。」
金老爺眼裡閃著精光:「皇后娘娘,這也是大罪一條,若是在城裡,暗中解決更不令人生疑,若是饒幸讓她躲了過去,那欺騙之罪也逃不了。」
「怎麼可以再讓她進宮治她罪,總之我不想再看到她了。」氣呼呼地說著:「皇上對她是深信不疑,就連庫銀的事她也能神通廣大的化解過去,再讓她入宮,皇上也許只是輕言說個幾句場面話,過後一樣是寵愛有加,再說了,在宮裡出了什麼事,皇上第一個就是懷疑我,爹又不是不知道,他根本心裡面一點也沒有我,那樣只會讓他更加厭惡於我,我得不到的,別人休想得到。」她心裡有數,要不是靈珠,她根本就入不了宮,更別提做皇后,他納她為後,不是為愛,不是為喜,而是為天下。
「皇后,爹教過你多少次,切記不能操之過急。」
「我已經忍了十一年了,爹,先有傾月,再有德妃,凌妃,多少人往宮裡進,我不能不大體,我心裡卻狠狠的燒起一把火,我金絮飛好歹那時也是名聞琳琅的美人。」卻不得他喜愛,而她在那年給他納為後之時,他的翩翩風采,尊貴冷然卻深到她骨子裡去,她瘋狂地不想任何人來分享皇上,但她是一國之後,不能不大體,更不能言語。
「皇后忍得一時才能永保千秋」他謹慎地說。
「我忍什麼,要是給人發現靈珠、、」
金老爺猛地喝止她:「絮兒別胡說。」
皇后趕緊住口,冷靜了會才說:「不管如何,先除去司馬和玉。」
「那事萬萬不可向任何人多透露一句。」金老爺匆匆地說:「要是沒有別的事,老夫就先告退了。」
「嗯,回去告訴天雲,叫他收收心,不要再弄些丟人現眼的事出來敗壞家門,等做了狀元,本宮自會為他親配一門親事,為我金家開枝散葉。」養女人還好,居然養男人,太讓她失望了。
城牆邊,四處張貼滿了她以及何護衛的畫相,她現在倒是成了通緝要犯了,現在是男不能,女不能,不知要她怎麼樣,暄鬧的大街也不敢去了,連吃的都成問題,餓得前胸貼後背。
「現在怎麼辦,肚子好餓啊,要困死在這裡不成。」她看看一邊拿竹子刺魚的何護衛:「你刺了半天了,蝦也刺不上來一隻。」
「娘娘莫急,屬下一定不會讓娘娘餓肚子的,請再忍一忍。」
彌雪按著肚子:「可不能一等再等啊,要是剛才那些人找到這裡來了,別魚,恐怕連水都沒得喝了,我倒有個辦法,我們去找無妨公子,以他的財勢,皇后娘娘也不敢冒然動他,我是以獲救者的身份到他家的,他是獲救人,這樣剛好彌了那個謊,皇后想挑也挑不出來。」
何護衛扔掉竹子:「娘娘,無妨公子住處位於中心,想必那裡是重重盤查,如何能進,再說茲事體大,無妨公子可信任嗎?要是娘娘出什麼事,屬下擔待不起。」
「你放心好了,無妨公子跟我有一些交情,他是重情重義之人,找個小乞丐去送封信給他,讓他親自出來接就好了。」還用去冒險嗎,瞧她多聰明。
何護衛遲疑地說:「娘娘這樣妥當嗎?」
「不妥當還能怎麼樣,城又出不去,裡面又亂抓的,司馬府更不能去,你又不是沒看到,我的處境多危險。」
「可是屬下有一事不明白,為何娘娘在城裡還有三大家族的人尋找?」皇宮的人四處巡邏,還有私人的家僕也在尋。
彌雪看著十隻指頭,垂下眼眸:「這個,這個一言難盡啊,總之就是有人要抓我了,你以為我偷學人家的技術是那麼容易的嗎?」
「那麼娘娘是學到了。」他兩眼放光,要不是學到了,人家也不會抓她抓得那麼轟轟烈烈的。
「呵呵,沒有你想學嗎?」
要是他想學,她倒是可以牽下線,告訴他要在那裡堵BL,相信何護衛那麼高大,會給打得很慘。
何護衛聰明地搖搖頭:「屬下比不上娘娘的聰明才智,還是請娘娘寫信。」
這是暗裡損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嗎?彌雪瞪他一眼:「沒紙沒筆的叫我怎麼寫,到街上請人寫嗎?」她描向何護衛的衣服,黑色的,鬱悶,寫個信的還得撕自個的衣服,咬手指好疼的。
血跡斑斑的血書很成功地送到了無妨公子的住處,乞丐興匆匆帶了頂轎子來。華麗的簾門一掀,無妨公子面如冠玉的臉就焦急地說:「彌雪,彌雪。」
兩個餓昏了的人馬上站起來,彌雪直直地叫:「無妨,有沒有東西吃啊,肚子好餓啊?」
他為難地說:「太擔心你了,什麼也沒帶著來,馬上去酒樓吃。」
「唉,能去的話我還不去嗎?你不會沒看見滿城輯拿我的像吧,找你就是要麻煩你了。」她倒是一點也不心虛。
「我昨夜才從南蠻回來,入城太晚,只知門口吵吵鬧鬧的盤查,那什麼三大公子的,想來就討人厭。」他皺起眉。
彌雪深有同感地說:「是啊,還真是討厭,他們要抓的是我啊,不說那些了,我現在是黑市戶口,宮裡四處追殺我,現在只有你能救我了。」說得可憐兮兮的,果然博得了無妨公子的同情。
「你放心,只要我能做的,都會幫你。」他的眼裡有著深沉的著迷。「看了你的血書,嚇一跳,你的手疼嗎?」緊張地看著她的十指,卻沒有任何傷口。
「呵呵,我是不疼,是他的啦。」嘴巴朝何護衛點點,胡亂包得像饅頭的手指,她絕不是故意要他割那麼大口子的,純粹是因為自個字寫得特大,所以他就多放點血了。
無妨公子鬆了口氣:「不受傷就好,什麼也不用說,有我在你什麼也不用擔心。」
無妨公子,名滿天下就是因為錢多,什麼樣的女人他沒見過,哪個會和錢過不去,何況他長得也是一表人材的,可偏偏就執著於她,明知她是皇上的妃子,不能肖想的天邊月,他還是追尋了,天邊月,水中影,注定就得無止無境。
「呵,就知道你是好兄弟,講義氣,現在開始我就是受傷的彌雪妃子了,跌落懸崖讓路過的無妨公子救了。這消息傳得越快越好,皇后就不敢明裡下手,說我是假冒偽劣產品,在人人都知道的情況下,是安全的也是危險的。」暗殺會不斷的,暴露了身份更易引來殺手。
「這個倒可以放心,無家要是沒有高手,那我無妨早就不知給綁架了多少次了。」他直拍胸脯:「你的安全沒有什麼問題。」
彌雪可以理解,人家有錢嘛,當然是壞人的目標了,要是沒有高手的話,不知死了幾千次了,樹大招風啊。
「請受傷的彌雪娘娘上轎吧,可別餓壞了。」他嘻嘻一笑,潔白的牙齒連冬日陽光也失色。
無妨公子的消息站還真是快,她前腳入無家大門,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琳琅城。
無妨公子雖是家財萬貫,卻沒有妻妻妾妾,倒是安靜得很,一進門就端了大桌吃的上來。
「真不是吹的,無妨,你真的是一個大好人,結識你是一大幸事,來敬你一杯。」以茶代酒:「皇上回來,一定叫他重重謝你。」
他深望著她,一口飲盡杯中的佳釀:「不需要。」
「呵,我倒是忘了無妨公子什麼也不缺了,你要是缺個什麼的,說一聲,我必定刀山火海也要報答你。」他幫了好多忙,包括周轉官銀。
「我要的不是那些俗物。」
他望她的目光讓她有些怕,太坦白的情感都可以看出來,她還真是給不起,愛一個人就要認真愛下去,她是愛龍漓的,她深信不疑,連有著朦朧感覺的淳羽她都放棄了,不是嗎?無妨公子啊,你要的真的給不起了。她移開視線,聽見外面有打鬥的聲音:「莫不是殺手來了,還是快點去躲起來。」
「只管放心,他們是進不來這裡的,我身邊的黑白無常至今為止還沒有人打敗過,區區的殺手更是傷不了。」